【杰宝】温柔豢养2
*养父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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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次相见是在期中考试之后的家长会上。
喻文波这几个礼拜都没有回过家，没给王柳羿发消息，虽然在这期间王柳羿给他打过很多个电话，但也只是看了一会来电显示就把手机翻过来盖上几张卷子，好像这样就能把这通电话从未接记录里删去似的。
他有点害怕。
害怕接起电话以后不能像以前一样跟王柳羿撒娇，讨论下次回家的时候看哪部电影，害怕他们的关系渐渐疏离，除了学校以外没有其他的话题。
喻文波抓了抓刚吹干的头顶，捏紧手边的纸，草稿上的立体图和坐标系被揉在一起扔进脚边的垃圾桶，他用脚蹬了一下桌沿，翘着凳子抓过圆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把温度往下调了两度。
王柳羿接到消息的时候也顺带收到了喻文波期中考试的成绩单，不上不下在中游飘飘荡荡。
家长会从太阳还没落下的时候一直开到天空变成暗暗的灰蓝色，操场上亮起了灯。
喻文波和几个哥们坐在跑道上仰着脖子喝可乐，那几个傻逼看着一溜亮着灯的教室想着老师们又在怎么数落自己，一边百无聊赖地比谁打嗝更大声。
喻文波撕开一包膨化食品，圆圆的小颗粒，一把倒进嘴里，又脆又香。
“喻文波，这礼拜也不回家？”有人问，“你都好几个礼拜都没回了吧，你爸妈不管你吗？”
“啊。”喻文波嚼着东西喝了一口饮料，“周末又不熄灯，爷爱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隔壁宿舍一哥们最近还破解了宿舍楼的wifi密码，就告诉了左右统共三间的人，打游戏泡妹子还要互相抢网。
“真爽。”有人叹了口气，“回家又得被我妈天天盯着了，简直就是坐两天牢啊。”
教室打了铃，里面陆陆续续有家长走出来找自家的孩子，搂着肩膀接过书包，影子都被拉得很亲近。
“走了走了。”
“哎垃圾别忘了收拾啊，一会儿被逮到又得扣分。”
“知道了知道了。”
喻文波拖拖拉拉地走在最后，一手拿了几个易拉罐，一手抓着包装袋，从操场中间的草坪穿过去，裤兜里的手机在震，他没手去拿，就任由手机震完。
他甚至不知道王柳羿有没有来。
王柳羿没打通喻文波的电话，去宿舍楼转了一圈发现喻文波没在宿舍里，又问了门卫说不会放学生出校门去。
王柳羿捏着手机不停地把电话拨过去，然后祈祷这世界上存在的某种心灵感应。
喻文波把垃圾都扔进桶里，抖了抖外套上沾的草，正打算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时间想着要不要去小卖部买碗泡面填填肚子，味儿都想好了，老坛酸菜加几个玉米肠，够劲。
“喻文波！”
王柳羿在操场的另一头朝他挥手，然后小跑着过来，草都温柔地倒伏在他的裤腿边。
学校操场标准的一圈四百，半径还是挺大的，王柳羿跑得有点急，站定的时候微微地喘气。
“回家吧。”王柳羿看着他笑了笑，“我做了你喜欢的排骨汤。”
喻文波梗了梗脖子：“也不是很想喝。”
王柳羿怔了怔，把手上拎着的包换到另一只手上，轻轻柔柔地说：“我一个人喝不完的。”
喻文波跟在王柳羿身后手插在裤兜里上楼。
“东西还没整吧？”王柳羿回头问。
“没整。”喻文波说，“我们宿舍......挺乱的。”
下午的时候室友们都收拾东西准备晚上回去，跟打了一仗似的，塑料袋包装纸什么的还没来得及扎进垃圾袋里扔掉，堆了一地。
门被纸箱卡了一下，王柳羿一开始没推开，喻文波从他身侧挤过去，拿脚把门板抵住：“你先进去。”
王柳羿环顾一圈，一眼就认出喻文波的床位，走过去把包放在椅子上：“脏衣服都拿出来装袋子里吧。”
喻文波嘟囔一句：“我哪有脏衣服.......”
王柳羿抬手从床铺上抽出一件皱巴巴的T恤展开看了看，上边赫然的几颗油点子。
喻文波没话说了，埋头整起衣服来。
王柳羿收拾垃圾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有许多冰棍的包装袋：“你胃不好别吃这么多冰的。”
“以前肚子疼都有你给我揉的。”喻文波蹲在地上把东西塞进包，“就忘了。”
王柳羿没有说话，默默地把垃圾袋扎紧。
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在宿管阿姨那签了名以后拿着纸条钻进车。
开出校门是一段笔直的路，这会儿有点堵，开一段距离就要踩着刹车停下来，车里放着音乐，倒也不会过于尴尬。
王柳羿故作轻松地开口：“最近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
“就这样。”喻文波低头划拉手机，“不好也不坏。”
“我最近出了个差，昨天才回来。”王柳羿把音量调低，“给你打电话怎么都不接呀？”
“哦，生活老师说手机影响学习就都收起来了。”喻文波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
“是这样......”王柳羿点点头。
“家长会上都说什么了？”
王柳羿笑着转头：“老师说你最近表现很好，还代表学校电竞社跟别的学校比赛赢了？”
“随便玩玩。”喻文波说，“谁知道他们这么菜。”
“那是你厉害。”王柳羿夸他，“和室友相处得怎么样？没再打架了吧？”
“他搬到别的宿舍去了。”喻文波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不然我见一次就他妈打他一次。”
“......”
喻文波转过头眨了眨眼。
王柳羿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怎么了？”
“我饿了。”
王柳羿踩了下油门。
好久没有回来过，打开门连闻到的空气都变得陌生起来。
“你换香氛了？”喻文波问。
“啊，嗯。”王柳羿脱下鞋放进鞋柜，“上回的用完了，开了瓶新的，不好闻？”
“也不是。”喻文波说，“就是有点不习惯。”
排骨汤一直在砂锅里保着温，一开盖还冒热气，胡萝卜和玉米垒着切成小块的排骨，上边还浮着油花，王柳羿开了灯，捏了把小葱，摁在案板上把它切成小段撒在上边做点缀。
用大汤勺舀了一碗给喻文波：“尝尝。”
喻文波低头喝了一口。
于是老坛酸菜加玉米肠都成了过去式，够他妈的屁劲。
“怎么样？”王柳羿又端出几盘热好的菜放在餐垫上。
喻文波抬起头看见王柳羿下巴上有点微微长出来的青色胡茬。
虽然知道眼前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器官和生理结构，但每次一看他还是会心动。
他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反应都归为所谓的青春躁动期，其实也只是自我欺骗而已。
“不好喝吗？”王柳羿见他盯着自己，眼神没什么焦点好像在发呆。
“我好想你。”喻文波答非所问，抬了点眼睛仿佛在自言自语，“语文考试的时候下了暴雨，我看着文稿纸想不起来要写什么，脑子里全想的你，想你会不会没有带伞淋了雨，回到家手忙脚乱地收阳台上湿掉的衣服，懒得自己做饭就叫外卖然后吃几粒胃药，收卷的时候作文也没写完。”
手下的勺子一用力就把软烂的胡萝卜分成两半，汤色慢慢变黄。
“你有没有想过我？”
王柳羿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拉开椅子慢慢坐下：“想。”
“有一天给你打了十多个电话，你没接，我都想买张机票飞回来看看你。”王柳羿伸手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我怎么会讨厌你。”
晚上把脏衣服洗完晾完有点晚了，王柳羿进书房回了几封邮件，出房门的时候看见喻文波歪着脖子在沙发上睡着了，电影又开始从头放。
这种睡姿很伤颈椎，少年人的骨头本来就软，没有定型，王柳羿赶紧走过去把他的脑袋托起来：“别在这睡，起来刷牙。”
喻文波被迷迷糊糊地带到洗手间，光很亮，照得他有点发晕，任由王柳羿挤了牙膏把牙刷捅进他的嘴里，薄荷味很冲，他皱了皱眉，揉了揉眼睛发现王柳羿往下巴上抹了点泡。
“你要刮胡子？”喻文波含了口水仰着脖子咕噜了几声吐掉，“我帮你啊。”
王柳羿转头看他，就嘴巴是粉红色的，一周全是白色的沫，特好玩，喻文波忍不住咬着牙刷笑起来：“太搞笑了吧。”
“刮胡子不都这样？”王柳羿有点莫名其妙，“很好笑吗？”
喻文波用大拇指抹了下嘴角的牙膏沫：“不知道，可我看见你就想笑，忍不住。”
王柳羿没让喻文波帮他，自己利落地把胡子刮干净了，然后推着喻文波回房睡觉，喻文波拿手肘抵着门框：“我都这么久没回了，床板都积灰了！”
“我给你换新的啦！”
“那也不行，有味道，我睡不着。”
王柳羿被他反身推出去，一路推到自己的房间门口，门被人关上，喻文波抢先一步扑到床上，抱着被子在自己身上卷了卷，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快来。”
王柳羿叹了口气：“我都给你晒过了，没味道的。”
喻文波又伸手拍了拍。
王柳羿慢吞吞地走到床沿坐下来，喻文波搂住他的腰蹭了蹭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味道才对嘛。”
在宿舍里闻了这么久的汗臭味，喻文波犯了好久的鼻炎，这会儿才觉得鼻子终于通了点气，身体的所有神经都跟浸泡在水里似的舒服。
一切又归于平常，仿佛那天晚上的失控没有发生过一样。
喻文波跟着电竞社的人又给学校争了一次光回来，这次是区里的第一，难得地被请上国旗台上讲话，没写稿子，感谢一溜人也没感谢旁边站了好一会的校领导，外套也没穿好，从肩头滑到手臂，拽得一批，拍照的时候新闻社的摄影师做了个手势，他才抬了下手臂把外套收上去。
喻文波开始收到从各个年级各个班级递来的情书，他看都不看直接拒绝。第一名的奖金几个人分一分再美其名曰上缴的一点学校支持费，差不多一人能分个几百块，琢磨着一块出去吃一顿好的。
喻文波说：“也别吃太好，哥们还得留着点钱买东西。”
“啥啊？皮肤？”
“不是，送人的。”
“哦~”有人猥琐地吹了声口哨，“送对象啊。”
“我琢磨着买只口红也差不多两三百，还有点留着干啥，买片啊？”
“我操你小子真他妈猥琐。”喻文波骂了一句，“给爷滚。”
喻文波捏着那点奖金去逛商场，绕了一圈腿肚子就有点酸了。
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一家美妆店门口停下来，犹豫了一会儿走进去，有导购看到他立刻拢了头发走过来：“帅哥，要买点什么？”
喻文波手心有点出汗，在口袋里摸了摸崭新的票子，店里香水味浓得他想打喷嚏。
“送女朋友吗？”
他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口红有好看的吗？”
导购给他热情推荐了好几款，在手臂上试了好几种颜色。
喻文波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看花了，这简直是在玩大家来找茬，看来看去都觉得差不多，好久都没拿定主意。
导购的手臂上都没地方在划拉了，于是脾气很好地问：“你女朋友是白皮还是黄皮？”
喻文波一开始以为导购在骂人：“啥意思？”
“就是肤色偏白还是偏黄。”
喻文波肯定地说：“白。”
“那要不试试这几种颜色，都挺适合白皮涂的，而且涂上更显白。”
“哦，哦......”
喻文波被忽悠了一阵好不容易选了一个颜色，他觉得挺好看，掏出票子买了，一个小袋子拎在手里，出了店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一定是被香水熏昏了头。
真他妈想抽自己一巴掌。
几个人去烧烤摊搓了一顿，打着嗝回到宿舍，洗漱完睡下刚好赶上熄灯。
喻文波在床上翻来覆去，床板被折磨地嘎吱嘎吱地响。
他睡不着，想着藏在柜子里的那只口红。
旋开来是红色微微带闪的膏体，在微热的天气里有点融化，王柳羿的下颌很瘦，眼神柔和，细白的手指捏住外壳，身体前倾，衬衫下面藏着的锁骨就露出来，细伶伶的一条横在脖子下。
换个角度慢慢地把颜色饱满又均匀地涂在水盈盈的嘴唇上，稍微一用力，口红就会把嘴唇压得陷下去一块，水红色沿着细嫩的唇纹蔓延开来，衬着贝壳色的牙齿，王柳羿在镜子前转过身，含糊不清地开口问他：“好看么？”
喻文波的后背冒着汗，猛地推开身上的被子坐起来。
手往自己的裤dang摸去。
湿漉漉，黏糊糊，像极了现在的梅雨天气。
喻文波放学的时候王柳羿还没下班，他骑着自行车偷偷摸摸地过去想给王柳羿一个惊喜。
包里塞着奖状和那支口红，他把车蹬得飞快。
前台的人给王柳羿去了个电话，示意他可以上楼，口袋里的手机几乎是下一秒就响起来。
他挤在一众工作族里接起电话。
“你怎么来了？”王柳羿问，“我还有点事没忙完，你还得等我。”
“我作业写完了。”喻文波感觉有人向这里望过来，抬头也望过去，“等就等呗，不差这一会的时间。”
进了办公室的时候王柳羿果然在认真工作，戴着眼镜一副很精英的样子。
喻文波在对面的软布沙发上坐下来，故意斜了点能看清他的脸。
王柳羿打电话，一边听着对面人的声音，一边给喻文波做口型。
无非是热不热，渴不渴之类的问句，喻文波一律以摇头回应。
只能听见键盘的声音和空调的呼呼声，喻文波喝了好几杯柠檬水，觉得胃都发酸了。
王柳羿突然招手让他过来。
“干嘛，别让我选哪个方案好啊，我压根没审美。”
虽然这么说，喻文波还是站起身过去了。
“拿把椅子过来坐。”王柳羿说。
喻文波用脚勾了把椅子滑过来，椅背和椅背靠在一起，大喇喇地坐下来。
“看什么？”
上面是一溜的食谱，图片看着都特别诱人。
“今天家附近的超市打折，我们一起去买点吃的好不好？”王柳羿抽了张纸给他擦汗，“想吃什么，选几个。”
王柳羿最近加了个小区的群，里面常常分享各种各样的消息。
喻文波眯了眯眼，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嘴巴随意开合说话都含含糊糊像大着舌头：“都行，你做我就吃。”
王柳羿没听清，滑着鼠标说他：“诶，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喻文波顺杆往上爬，舌头伸了点出来像只被热到的小狗，继续含糊道：“那你帮我捋啊。”
王柳羿有点无奈，知道他在逗自己，转过头，却估算错了彼此的距离，喻文波的舌尖刚刚好地落在他的嘴角。
两个人都是一愣。
王柳羿顿了顿，红着脸更快地往下滑着网页自说自话：“这个好像挺不错的......”
喻文波没打算放过他，胳膊绕过肩膀戳了戳他软软的脸颊肉，心想王柳羿也就心虚的时候可爱点：“喂......”
“嗯？”
王柳羿没有再回头，肩膀绷得很紧，声音也有点发抖。
喻文波特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只能在说话的时候带了点按捺不住的笑意。
“刚刚停的那一下。”
喻文波的手指滑到了下颌，顺着往上摸到他的下唇，轻轻地向下一按手指就陷进软肉里，王柳羿闻到一股柠檬的香气。
“你是不是也想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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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像写得太甜了......怎么会这样
下章大概会有强制那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