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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睡在酒店里的。
给空调定了时,盖好被子睡觉。
半夜,背后的汗贴着床单,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房间安静,没有空调吹风的声音,窗外还是黑的。
黄景瑜摸到床头的风扇,不算大USB接口的那种。
眼睛睁不开,靠着一路摸,摸到接口,然后又摸到墙壁上的洞。
食指描了一遍形状,对头。
插不进去,再反个面,还是插不进去。
这时候有只蚊子在旁边开始嗡嗡地叫起来,好像在嘲笑,瞧这个傻逼。
离定的闹钟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只想再睡一会,怎么就这么多破事儿都挤着堆朝他压过来。
再反个面,再不行,就砸了。
可能是风扇察觉到了这位先生的烦躁和自己今后的命运,这回总算插进去了。
然后风扇呼呼地吹着风,把蚊子的嗡嗡声盖了过去。
调到最大档,黄景瑜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他在早上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一晚上被风吹着,脸干嘴也干,咽了下口水,操,扁桃体发炎了。
一团肉块肿起来,堵在喉咙口,微微发热发痛,吞咽也十分困难。
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浮起一点青色,然后再往下看到自己的胸口。
一个红点。
刚好在正中间,跟他妈的长了三个奶头似的。
指甲盖掐了个十字,还没来得及换个形状,门就被拍响了,经纪人催着他下去吃饭。
“我好像感冒了。”黄景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怪怪的。
“听出来了。”经纪人看着他,“还行么?我去给你买点药,先撑一会儿。”
黄景瑜吸了下鼻子:“还行,就嗓子痛,一个鼻孔堵上了。”
拍戏的时候,台词念得带了些鼻音,需要情绪激动的时候显些破音。
导演挥挥手说没事儿,到时候再重新配音,好好休息。
黄景瑜应下了。
吃了点消炎药,没敢吃感冒药,因为有催眠成分,怕耽误后续的拍摄。
拍到后半夜,黄景瑜都忽略掉自己嗓子疼的这回事儿了。
上了车以后就盖着帽子睡觉。
经纪人给他一塑料袋的药:“回去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黄景瑜点点头接过来。
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上走,黄景瑜盍着眼,等到“叮”的一声响起,才睁开眼走出去。
塑料袋里的盒子撞在一块摇晃。
开门,手撑在鞋柜上,药盒磕在柜门发出“砰”的一声。
尹昉听见响动走出门,把灯按开一盏:“灯也不开啊?”
黄景瑜“嗯”了一声,把药盒偷偷摸摸地藏在身后,反正他块头大,能挡住。
“喝水么?”
黄景瑜抿着嘴点点头。
等尹昉走到厨房倒水的时候,赶紧把塑料袋藏到沙发的缝隙里,死命往里头塞。
“干嘛呢?”
“啊?”黄景瑜一出声,才发觉大事不好。
太久没开口说话,像一口痰卡在嗓子眼里,气出不来。
尹昉皱眉,端着水没有动:“你嗓子怎么了?烟熏的啊?”
黄景瑜摆摆手,装得更哑一点:“角色需要,我要更加贴近……”
“别跟我扯淡。”尹昉把水杯塞他手里,然后把灯开亮,“张嘴我看看。”
黄景瑜说:“你要跟我舌吻啊?”
“……”尹昉说,“我数到三,一、二……”
黄景瑜乖乖地张了嘴,尹昉刚凑进,他又闭上了:“我不会有口气吧?”
尹昉说:“我憋着气呢。”
黄景瑜:“你果然嫌弃我!”
尹昉拧着他的肩,捏着他的下巴:“赶紧的。”
往里瞅了瞅:“发炎了。”
“啊。”黄景瑜赶紧补充道,“昨晚上光顾着喊你名字喊发炎了。”
尹昉懒得理:“我去看看有没有药。”
黄景瑜拉住他:“我有。”
从沙发缝隙又把那个塑料袋扒拉出来,有药盒都压扁了。
“有还不拿出来,等着当传家宝么?”尹昉掏着塑料袋,一盒一盒地看着说明。
黄景瑜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又痛起来,咽了下口水,枕在尹昉的肩膀上撒娇:“我好痛哦…”
“给你吃个这个,再把这个喝了。”尹昉还是看着药盒。
撒娇被忽略,黄景瑜又搂着尹昉的腰哼唧起来:“啥都吃不下…我会不会饿死啊…”
尹昉总算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我都闻到你嘴里的蒜味儿了。”
“……”
温水把冲剂化了,递给黄景瑜,然后手心里放着一个药片备用。
黄景瑜一仰头把药喝了,然后皱着眉:“什么味儿啊。”
尹昉又趁机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把药片塞进嘴里,递上温水:“再吞这个。”
黄景瑜又吞了。
鼻孔还是只有一只出气。
不过好像本来就是只有一只鼻孔出气的。
尹昉:“我对你好不好?”
黄景瑜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好好好,你最好。”
尹昉又说:“那你该怎么做?”
嘿嘿,小样儿,跟我玩套路是吧,不就是求吻么。
黄景瑜舔了舔嘴,心想一会儿也让你尝尝这怪味药水。
急忙凑过头去找尹昉的嘴,突然又愣了,想到这样不就要传染给尹昉了么。
没等他决定要前进还是后退,尹昉一只手按在他脑门上把他拍开:“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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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昉把黄景瑜的身体按在被子里。
“干嘛呀这是,我是伤风又不是中风。”黄景瑜很无奈。
尹昉也躺下来:“快睡。”
“嗯。”黄景瑜躺了一会儿,又摸索着要起身。
“干嘛?”尹昉问。
黄景瑜亲了一下尹昉的脑门,又迅速躺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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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风不会传染,但是爱会。
皮肤接受感应传到大脑,神经里的信息像是电流,一路流到心脏,刻下那一个吻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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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快乐!
以及我感冒了颗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