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杏鲍菇

我给你自由。

【曹斌X彭浩】良药不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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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想写两个酷酷的人谈酷酷的恋爱,但最后还是写成了这么傻白甜的剧情......


第一次写这对,不要OOC就好,合掌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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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斌在一堆卷宗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用肩膀夹着手机贴在脸侧,被空调冷气吹得冰凉。

“您好,请问是彭浩的家属吗?”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啊?”曹斌的眼睛盯着卷宗里的人名,脑子里一时没有余地去抓取更多的信息,“你打错了吧?”

“您是曹斌吗?”

“我是啊。”

“是这样,我这里记的是您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搞错了。”

“等会儿,你再说一遍,谁?”曹斌拿起手机贴在耳朵上。

“彭浩。”

曹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那黄毛的大名吗……

自从上次的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他抱着那人沉的要命的身体进的医院,淌了一地的血,还被自己的前姐夫按在墙上骂得一句嘴都还不出。

人被送进手术室之前,曹斌哆嗦着手指按在他的劲动脉上,微弱到都感受不出是否在跳动。大家都觉得这回就算这小子命再大也挺不过去了,手术室外的人面色灰白,嘴唇干得像缺水的沙漠。

“姐夫。”曹斌开口。

“别喊我。”程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感觉人都迅速颓了下去。

曹斌低声让小孙出去买了几瓶水,递给程勇:“喝点水。”

程勇深深叹了口气,接过来拧开,往嗓子眼里猛倒几口,把瓶盖重新拧好以后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如果他醒了,你再把他抓回去吗。”

尾调没有上扬,听不出是个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曹斌默默地掏了掏口袋,才发现这里不能吸烟,又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动了动嘴,却觉得那些话从嗓子眼里滚出来都显得异常艰难。

突然门上的手术灯灭了,医生推开门走出来,程勇站起来问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点了点头:“命是保住了,伤得比较重,还没脱离危险期。”

曹斌跟着松了一口气,突然很想抽烟。

 

“他怎么了?”曹斌问。

“病人现在醒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来一趟医院?”

曹斌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仍由滚烫的茶水把手心染成红色。

 

挑了一个不忙的日子抽空去看了一趟程勇。

隔着透明隔板拿着电话。

“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彭浩醒了。”曹斌说。

“醒了?”程勇的眼神都跟着生动起来,“你帮我去看看他,带点吃的用的过去。”

“你不是给他雇了个阿姨吗?”

“阿姨?”程勇笑了一下,“他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把那阿姨给辞了。”

曹斌出了监狱的大门以后回头隔着铁丝网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开车停在一家水果店前面,看病人嘛,都是买点花啊果篮什么的,花就算了吧,一大老爷们儿抱着花也得送女孩啊,送另一大老爷们儿算怎么个回事。

果篮上缠着红红绿绿的丝带,曹斌想了想还是买散装的吧。

“诶老板,这橘子怎么样,甜吗?”

“甜啊,你拿一个尝尝。”老板说。

曹斌扒了橘子皮,抠出一瓣塞进嘴里尝了尝,是挺甜的。

“行,给我盛一点。”

除了橘子还买了点这个季节别的人气水果,等到把几个塑料袋拎在手上才发现都是一个色系的,不是橙色就是黄色。

曹斌拎着又橙又黄的水果挤电梯,几楼来着……八楼?

跟着人群出了电梯,记着是右拐再右拐的某一个病房,门口有一瓶免洗洗手液。

是一间单人病房,程勇那会儿说的,也是时候给这孩子住住vip房了,阿姨也是他找的。

估计是彭浩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阿姨拿着这钱也不怎么心安,这会儿醒了,阿姨热情地掀开彭浩的病服就要给他擦擦身子。

曹斌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彭浩右手拎着裹着石膏的右腿,同样打着石膏的左手抬起来躲着阿姨伸过来的手。

求生欲很强一般地就要往地上跳。

曹斌把东西往旁边一搁,赶紧过去把彭浩拉好,对着阿姨摆了摆手:“诶诶,阿姨,小伙子害臊,您太热情了。”

阿姨举着手上的毛巾:“诶,我给他擦擦身子啊。”

彭浩说:“不用。”

“你不知道这个每天躺着身体多脏哦,衣服也要换了,来来来……”阿姨的左膝盖已经上床了。

左右夹击,彭浩翘着一条腿就要往床尾跳,又被曹斌按下来。

曹斌拿过阿姨手上的毛巾:“没事没事,我来吧,阿姨你去洗点水果。”

阿姨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嘟囔着,我看过多少男人了哦,还差你一个……

拎着袋子出了门才发现,橘子、芒果和柚子,哪个是需要洗的?

哎,搞不懂现在的城里人,一个个这么爱干净,阿姨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还拿着工资呢总要做点事的。

于是一边和人唠着嗑一边拿着水冲了冲。

 

曹斌把彭浩按在床上才好好打量了一下他的脸,瘦了,两边都有点凹进去的味道,眉毛上边有一道结痂的疤,左脸有一处细碎的擦伤,加在一起还够不成“破相”,只能说稍微难看了那么一点儿,就像手机上不小心磕着了但也能用,但它还是磕着了。

“你说你臊什么。”曹斌看了他一眼,毛巾还冒着热气,手往彭浩的衣服下摆伸过去。

彭浩立刻往边上一挪,差点把床也带着一块挪了。

曹斌的手停在空气中,盯着他:“你干嘛?”

“别碰我。”彭浩对着他冷笑一声,“勇哥呢?”

“他……现在在豪华单人间呢,跟你一样。”

“你把他弄进去的?”彭浩的眼神没有了刘海的遮挡显得有点凶狠。

曹斌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是说了一句这事儿比较复杂。

“滚。”彭浩说。

曹斌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拿着床头柜上的那个保温水杯砸在自己头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气,可能是今天都没抽过烟,捏着毛巾手臂一伸就把毛巾贴在彭浩的肚子上。

彭浩的身体瞬间跟过电了似的弹起来,右手抓住曹斌的手腕狠狠地一拧,曹斌的右手也跟过来绞在一起,三只手跟绞毛巾似的要分出个高低。

骨骼压着一层皮,痛是当然的,曹斌的膝盖还把彭浩踹过来的右腿压在床上,打着石膏,撞在人身上肯定要起个淤青。

曹斌暗骂了一句,妈的好心好意给你擦身子干着保姆的活儿还要挨打,这事儿可比局里的那些破事还要糟心。

阿姨洗完水果有说有笑地进门的时候看见两个人闷声不响地扭打在一起,毛巾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病号服上这一块那一块的水渍。

“你们干吗呢!”阿姨赶紧把水果放下来拦在两人中间。

曹斌气喘吁吁地回道:“擦身子呢。”

“有你这么擦身子的吗?”阿姨把他推开,“我说了我来你们都不听!看看看看!什么样子!”

床单被扭成一团一团的,彭浩的右手伸进自己衣领把那块毛巾拿出来砸在床单上。

“我自己会擦。”彭浩说。

“牛逼。”曹斌靠在墙上,也不介意衣服上会不会沾灰,“你现在擦一个我看看。”

彭浩看一眼他,拿过毛巾伸进自己的衣服里,衣摆往上掀起,露出背上的淤青和红色的道道来。

阿姨看了直摇头:“你这是擦身子吗?这是上刑呢!”

彭浩说:“我一直都这么擦。”

曹斌笑了一声,又问:“那你......”用手点了点彭浩的裤裆,“下面怎么擦?”

彭浩眼睛从下往上看了他一眼,曹斌吹了声口哨:“天这么热,小心闷出事儿来啊。”

警察敏锐的直觉让他下一秒就迈开步子往门外跑去,下一秒,毛巾在他身后狠狠砸上了门框。

曹斌好死不死地又扒开门加了一句:“水果记得吃啊!”

上了电梯才发现自己都没来得及吃一口水果,亏了。

 

曹斌下一次再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了,在这期间破了一个案子,局长心情很好地放了他几天假。

回家看着镜子里的人吊着两个黑眼圈,都可以在上面荡秋千了,胡子也长了不少,拉开抽屉,拿出刮胡刀刮了刮。

洗了个澡,把自己塞进被窝里足足睡上好几个小时。睁开被眼屎糊住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见墙上的钟表,都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了。

他又想到医院里的那位病人,医院的饭菜不知道怎么样,突然有点饿。

整理了一下开车到医院附近的某家小餐馆打包了一点小炒,要了三份饭,拎着就上去了。

叩了叩门框,曹斌走进去,脚勾着椅子,一屁股坐下来,下巴点点靠在床头盯着他的彭浩:“饭吃了吗?”

也不等人回答,从塑料袋把还热乎着的盒饭拿出来,拉开小桌板,一样样放上去:“随便买了点。”

曹斌抬头看看四周觉得有点安静:“阿姨呢?”

彭浩闷闷地回答他:“出去了。”

曹斌嗤笑一声:“你让她出去的吧?”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盯着彭浩看了会儿,才回味过来刚刚那句话里带着的鼻音。

“你感冒了?”

彭浩没有回答,盯着桌板上的菜。

曹斌把筷子掰开给他:“要我喂你吗?”

彭浩拿着筷子在桌板上点了点,然后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着。

阿姨进门的时候闻见饭菜味,手上拿着药盒:“诶哟,曹警官来了啊,好香哦!”

曹斌瞥了一眼埋着头吃饭的彭浩,这小子,看来闲着的时候也没少和人瞎聊。

“阿姨,饭吃了吗?”

“还没呢,我刚刚拿药去了。”阿姨说。

“您生病啦?”曹斌搬过一把椅子让阿姨坐下。

“没有啊。”阿姨摆摆手,点了点彭浩,“他感冒啦!”

果然嘛这不是。

曹斌问:“怎么回事?”

话多的阿姨充当了彭浩的翻译器:“就上回啊,擦完身子以后,估计着凉了,第二天早上鼻子就不通气了。”

这么算算,都快一周了吧。

曹斌拿过药盒看了看,有冲剂也有药丸。

“饭后吃的吧这是?”曹斌问。

“对的。”阿姨比划了个数字,“一天三次。”

 

吃完饭,阿姨勤快地收拾了东西,擦着手:“那你们聊会儿?我去隔壁打打牌。”

“行。”曹斌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回过头看着沉默看向窗外的彭浩,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感冒了难受吧?”

把药盒拆开,药粉倒进杯子里,又给里面冲上热水:“喝了先。”

彭浩皱皱眉,估计是闻到了那股中药的味道:“过几天就好了。”

“阿姨专门给你去拿的啊。”曹斌往前递了递,“早喝早好。”

彭浩犹豫了一下接过来,低头嗅了嗅。

“你不会是怕苦吧?”

彭浩听到这句话,立刻仰着头把药全部灌了下去。

还真是小孩啊。

“不烫啊?”曹斌剥了个橘子递过去,“吃个橘子甜一甜。”

彭浩不接。

曹斌只好换了个说法:“补充维生素啊。”

彭浩接过去吃了。

 

死过一次以后就会比谁都更想要活着。

曹斌看着彭浩眉毛上的疤,很想摸一摸。

“我出去抽根烟。”曹斌说。

“我也要。”彭浩说。

“得了吧。”曹斌看看他的脚和手,“小屁孩就好好待着养病,还没轮到你长大呢。”

“你懂个屁。”彭浩刚要开口就被曹斌拿着橘子给堵了回去。

“脏话也不要说。”

曹斌在吸烟室里慢慢抽完一根烟,又出去逛了会儿,确保身上的烟味都散尽了,低头摁着手机回消息,小孙他们在外面吃火锅问曹斌要不要一起来。

进了病房,他看见彭浩蜷在被子里面,就露着一颗头,安安静静的。

走过去看了眼,挡住了窗外散进来的月光,彭浩的眉头皱了一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曹斌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地在那道疤上摸了摸。

粗糙的边缘割着指纹,像硬壳,跟他的主人一样坚强。

 

当彭浩的感冒快好的时候,曹斌带他下去晒太阳。

彭浩坚持不要曹斌扶,扶着墙走得那叫一个磕磕绊绊,于是曹斌的手从他的咯吱窝下伸过去,把他的重量抗在自己的右肩。

“行了,你让人扶一下会死啊?”

“会。”彭浩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挑衅地笑了笑。

“妈的。”曹斌紧了紧自己的手臂,“那就试试看。”

他们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跟退休大老爷们儿似的,曹斌手里还抱着个水杯,他怕彭浩到时候想喝水再翘着脚去买。

“该吃药了。”曹斌眯着眼睛看了下手表。

倒出两颗药丸在手心,彭浩坐在他左边,右手打了石膏,左手伸过来要去拿。

“来来,张嘴。”曹斌把手拿开一点。

“你想干什么?”

“我靠,我能怎么样?”曹斌不爽,“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啊。”

曹斌趁机把两颗小药丸塞进了彭浩的两排牙齿中间,彭浩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曹斌拧开水杯递给他,笑得一脸纯良:“快喝。”

药丸在彭浩嘴里被咬碎变成粉末,苦得直让人皱眉。

 

曹斌从上衣口袋拿出一直马克笔,用嘴咬开笔头。

在彭浩死命灌着水的时候,在他左腿的石膏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彭浩赶紧侧过身,翘起脚一看。

“曹斌到此一游”

“你他妈当旅游景点呢?”彭浩眯起眼睛,满脸写着你是不是想死。

“签个名。”曹斌拍了拍,“这可是绝版的啊。”

 

感冒药的分量也只够两个星期左右的。

彭浩在擤不出鼻涕的那一天,曹斌又过来看他。

“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曹斌问。

“一般。”彭浩低头看了看左腿上的那几个字,还是会有点不爽,再加上早上护士还问了他曹斌是谁,是他家属吗。

狗屁家属。

曹斌口袋里的手机响着,他接起来,应了几句,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站起身拍了拍彭浩的腿:“我先走了啊,有事儿。”

“案子?”彭浩随口问了一句。

“嗯?”曹斌回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关心我啊?”

“......”脑子有病吧??

曹斌拿过药盒,倒出最后一个药片:“最后一颗了啊。”

彭浩点点头,伸手要去拿。

曹斌捏着药片,手撑在床上,身体凑过去,把药塞进彭浩的嘴里。

彭浩愣了愣,又要发火的样子。

曹斌赶紧拿着水杯给他:“降降火。”

“你说你一病人,别总是生气。”

“都他妈谁搞的?”

“我搞的我搞的。”曹斌笑笑,“我搞的你,行了吧。”

彭浩喝完水抹了抹嘴。

“也不嫌脏啊?”曹斌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他的手背。

“走了啊。”曹斌转身往外走去,朝他挥了挥手,“真走了啊。”

彭浩没搭理。

过了一会儿又扒着门探出头来:“晚上想吃点什么?”

“快滚。”彭浩说。

 

是今天天气太热了吗?

彭浩看着石膏上的几个连在一起的字体,突然觉得耳朵有点发热。

喝完水后的舌根突然泛起一阵甜。

是橘子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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