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杏鲍菇

我给你自由。

【哪吒X敖丙】如坠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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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和敖丙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次架,方圆几百里的鱼虾虫蟹在夏天进入了一场短暂的冬眠。
后来他们又打了一次,结果足够惨烈,差点把陈塘关这个小村庄从地图上抹去。
两尊魂魄在七彩宝莲中面面相觑了好几年,听够了太乙真人抹着鼻涕眼泪的唠叨和李氏夫妻早中晚三次按时的问候,某天哪吒打着哈欠在莲座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阳光没有透过他的手掌而是在脸上打下一块阴影。
他愣了愣,握紧手仿佛攥住了那一点苏醒的光热,转头去看自己的脚,用力张开十指。
哪吒用重塑的骨肉踹在敖丙的屁股上。
“喂......”
敖丙皱了皱眉刚想问他一大早的发什么疯,就被哪吒按着肩膀滚了一圈。
“你快看啊!”
哪吒兴奋得每一根头发都往上飞,嘴要咧到天边去,露出圆润的犬齿。
“看什么?”
哪吒把手掌摁在他的脸侧狠狠地揉了一把,敖丙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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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拽着敖丙去逛市集。
他迎着太阳伸伸懒腰,舒服地眯上眼睛:“走,就让小爷我带你见识见识人间的热闹。”
一路从东街头逛到西街尾。
左手拿着李伯刚烙好的饼,还向外渗着蜜色的糖汁,右手捏着好几串糖人,画着哪吒化了形后的三头六臂,咯吱窝里还夹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沈姨刚扎好的鸡毛毽子,小姑娘送的草编人,还有人说哪吒穿的衣服太破,当街掏出卷尺来要给他量体裁衣。
哪吒被这一通热情烧得简直有点不知所措,嘴里的肉包还没咽下去,把东西随便地往敖丙怀里一放:“我们去听话本,以前只能蹲墙角和屋顶上听,把我搞得心痒得要死。”
敖丙裹着兜帽,就露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问他,“话本是什么?”
“话本么就是.......”哪吒转着眼珠想了想,不耐烦地摆一摆手,“哎说不清,你听了不就知道了!”
哪吒怕自己过于显眼进茶馆之后又要被一通围观,拽着敖丙的外套下摆遮掉半边身体,做贼似的溜进去,差点被茶馆的门槛绊倒。
“客官一个人?”店小二熟练地往里面招呼着,“大堂还是雅座?”
哪吒往后躲了躲,敖丙不动声色地挪着脚步挡住他,觉得自己的大腿被人用手指戳了戳。
敖丙不太懂,于是随口说大堂吧。
哪吒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手指继续往上戳,快戳到敖丙的屁股了,意思是上二楼,雅座!
敖丙红了红脸,把兜帽往上扯了扯,手往后伸捉住那作乱的食指。
“雅,雅座。”
“好嘞!”
瓜果茶水点心通通摆上来,哪吒这才得以重见天日,糖饼里的汁化了,挂了他一手,黏得要命,伸手要去抓瓜子,敖丙看着他犹豫地开口:“你头发......”
茶馆里人来人往的有点吵,没听清。
“啥?”哪吒偏过脸那耳朵对着他,“你说啥?”
敖丙往前倾了倾身子:“你头发乱了。”
说话的时候气息裹上耳垂,哪吒一惊,赶快拉开距离,带着点怒气:“说话就好好说,别往小爷耳朵边上瞎吐气!”
敖丙坐回去,眨眨眼:“我没有啊。”
哪吒懒得继续跟他纠缠这点破事,抬手就要理头发,黏糊糊的手掌根上还沾了一颗瓜子,敖丙起身捉住他的手腕:“别动。”
哪吒抬头看他:“干嘛?”
“你手脏。”敖丙让他看自己的手掌,把那一粒瓜子拿下来放在桌上,“我帮你。”
楼下的先生一拍案,哪吒就听得入了神,张着嘴快要把身子探出栏杆去,敖丙帮他把头发整理好坐回去喝了口茶,哪吒看都没看,就近抓了瓜子往嘴里塞。
奶香味外边裹着糖色,好甜。
哪吒听着英雄降妖伏魔的故事嘿嘿地笑,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被写进话本里做一次主角,有人桌案上扔了一锭银子要先生换一个故事讲,哪吒听着那些情啊爱啊缠缠绵绵的故事就牙酸,一下子就没了劲,瘫在椅子上翘着脚,却发现对面的敖丙听得挺认真。
敖丙边听边点头:“原来人族求亲需要这么多的礼节。”
哪吒不屑地切了一声:“人就是麻烦。”
掏着耳朵站起来:“没意思,走了走了。”

街上已经都挂上了灯笼红通通一片,河边围了许多人要点天灯。
两人坐在围墙上看人们提笔往薄薄的一层纸上勾勾画画。
哪吒张嘴咬掉糖人的一只手臂舔了舔嘴角,敖丙问:“他们在做什么?”
哪吒懒洋洋地回他:“点天灯。”
“他们在写什么?”
“许愿呗。”哪吒嗤笑一声,“希望自己写的被天上的神仙给看见,然后梦想成真。”
敖丙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哪吒坐直了,在墙头晃着脚问他:“你没见过啊?”
敖丙摇摇头轻声回答:“没有。”
哪吒抬头看月亮。
“那你要不要也点一个?”
敖丙转头看他,哪吒有点心虚地摸了下鼻子转过头去又咬掉一只手臂。
“我说,你穿这么多也不嫌热啊?”
“大家都怕我。”敖丙说,“毕竟我之前差点害他们丧了命。”
“我可不怕你。”
哪吒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觉得这么不够嚣张,于是弯下腰盯着敖丙的眼睛。

敖丙长得漂亮,从头到脚都漂亮。
哪吒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也是一袭白衣,海风卷得他衣袂飘飘。
要是哪吒没见过真神仙的话,还真以为所有的神仙的额上都长了一对角。

敖丙慢慢地把兜帽拉下来,月光照得他的皮肤微微发亮,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龙鳞。
“其实.......”哪吒磕磕巴巴地开口,“你的角很漂亮,一点,一点也不吓人。”
说完就转过身后悔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说起话来也跟那申公公似的了,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谢谢。”
敖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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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龙王气得龙须发抖,龙爪抓碎石柱,石块往下落,砸进底下发红的熔浆里,铁链发出簌簌的抖动声,好似地下被封印的深海妖兽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作乱。
“我们全族把万龙甲赠与你难道就是让你护着那颗魔丸么?”
敖丙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是孩儿让您失望了。”
“为什么?”
龙王的身躯盘紧石柱,向他逼近,金色的瞳孔里映出影子。
敖丙在袖子里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
是哪吒让他明白假装拯救苍生之后位列仙班的戏码不是他的命。
敖丙在龙王的注视下化了龙形,用爪子硬生生地从身上扯下自己的鳞片,金色的龙血缓缓渗出,把昏暗的龙宫点亮。
龙王道:“你这是做什么?!”
敖丙忍着疼:“我把龙甲......还给您。”
“够了,住手!”龙王发出一声龙啸,转过头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敖丙垂下龙首。
申公豹在一边看着:“子不教,父,父之过......”
龙王的鼻息把他吹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申公豹后怕地卖着笑:“一日为师,终,终生为,为父。”

哪吒在沙滩上走,走到了头又照着自己的脚印倒着往回走。
右手抛着海螺,心想着要不要叫敖丙出来见一面。
盘腿挠了挠头坐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海螺放到自己嘴边吹了一声。
“有事?”
敖丙的声音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后。
哪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能不能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别这么吓人?”
“还好吧。”
敖丙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他从礁石边走过来,两串脚印渐渐合在一块。
“你咋了?”哪吒的手插在跨兜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去了几天龙宫,脸就被水泡得这么白?”
敖丙轻描淡写地回:“没事。”
“什么时候再来玩?”哪吒问,“最近那群小孩说要举行个什么踢毽子比赛,咱们联手的话还不是踢他们个落花流水的?用个一成功力就行,嗯,一成......是不是也太多了?”
“哪吒。”
“啊?嗯?什么?”
“这两天我很想你。”敖丙说。
哪吒身体往后仰了仰。
海风把敖丙头发吹得飘起来,像一块薄纱。
哪吒吸了吸鼻子,梗着脖子:“那我,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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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几日海面十分不平静,渔船被海浪卷走了大半,大家都不敢出海。
这天,哪吒正躺在床上发呆,听到外面一声惊呼。
出去一看,围着陈塘关升起八股水柱,各抽出几股细小的水流又在中间汇成一股。
“爹,娘,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他又发得什么疯!”
哪吒咬了牙,干脆化了形,混天绫乖顺地绕在他的手臂上,召来风火轮直冲云端。
水流托着敖丙的双足,他背手而立。
哪吒看着这等架势倒是有点懵:“你这是要干什么?”
“求亲。”敖丙说。
哪吒觉着不用海夜叉的口水他现在立刻就能石化,硬邦邦地直接坠下去碎成一块块。
“你,你说什么?”
“人族求亲太复杂了。”敖丙说,“但我听说他们喜欢用谐音,故我召了九股水柱,寓意天长地久。”
哪吒张着嘴,过了一会儿才用手把自己的下巴托上去合上。
李靖和夫人只看着那两人在天上不知道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水柱缓缓往回收,一颗火星风风火火地落进哪吒的屋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敖丙被哪吒带进了山河社稷图里。
哪吒拿着毛笔往天上一划,太阳就换成了月亮,他盘着腿坐下,指指敖丙又指指自己:“你?向我求亲?有没有搞错?”
敖丙没有说话,龙鳞在他的掌心里发亮,他动了动脚,混天绫就立刻过来把他裹住。
“你生气了?”敖丙说,“对不起。”
哪吒背着身,头发往上竖,像炸了毛的兽。
敖丙叹了口气:“也是,我本是妖族......”
“有没有搞错......”哪吒又嘟囔了一句。
混天绫慢慢地松开,却缠上了敖丙的手腕,另一头飘到哪吒那,哪吒抓住了,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场景变换,他们坐在一朵展开的莲花上。
“要求也是我求。”哪吒仰起脸用鼻孔看他,“哪里轮得到你?”

天上放起了许多天灯。
上面画着两个人踢毽子,看月亮,吃糖人的卡通画。
敖丙坐在他身边,掌心托着一片龙鳞。
“送你一个护身符。”
“这是什么?”哪吒低下头闻了闻。
“龙鳞。”敖丙说。
哪吒立刻伸手去扯他的袖子看伤口:“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还有自虐倾向呢?”
敖丙被他压在身下有点喘不过气,他伸手抱住哪吒的背脊。
“以后我还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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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一次。
却像是打了一架,皆是气喘吁吁。
本就来自于一颗混元珠,做起来也分外契合,仿佛本来就该融在一块似的。
哪吒深深地锲进敖丙的身体,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喘气,一朵莲花被他们折腾得花瓣都不剩几片,落在水面上像船。
敖丙的身体很软,软到能够化掉他所有强硬的攻势。
哪吒能清清楚楚感受到敖丙的颤抖,他的快乐和痛苦。
“敖丙。”
“......嗯?”
敖丙的眼神不太清明,蒙了一层水雾。
“要不要一起失控一次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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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踩着风火轮和敖丙一起向月亮飞过去。
敖丙化了龙形,哪吒的手掌覆在他的眼皮,像是捉住了小时候他花了许多力气都没能捉住的蝴蝶。
他们皆收起法器,化成人形,身体后仰,疾速向水面坠去。
手紧紧握在一起,然后是身体。
哪吒的身体很烫,烫得敖丙产生错觉,以为自己也跟着烧起来。
像一颗太阳掉进海里。
他们在深海里找到彼此的嘴唇,然后用力地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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