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盲爱（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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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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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和给钱，俩词儿根本是天差地别。
顾顺没有想好怎么回应，就感觉自己的裤裆一热。
我操？别是起了什么奇怪的反应吧？
赶紧低头去看，裤裆上边一片深色的水渍。
李懂叹了口气：“又尿了啊。”
顾顺赶紧拎着猫的脖子把它拎得远远的，总怕它等会儿闻着自个儿的尿味再被勾起尿意来。
“我去，这猫怎么说尿就尿的，自动水龙头么？”顾顺把猫递到李懂手上，“快拿张纸巾给它擦擦。”
“那你怎么办？”李懂拿点点他的下边，“顶着一裤裆尿出门吗？”
顾顺看了看，觉得自己的头又痛了，艰难地开口道：”你......有裤子借我穿下么？“
“要不去洗个澡吧？”李懂低头拿着纸巾把猫弄湿的毛给擦了擦，然后看了看顾顺，“你，要擦擦么？”
“......”顾顺抖了抖，“不擦了。”
“行呗。”李懂把猫放进笼子里，“洗么？”
顾顺在“湿着裤裆出门被路人行注目礼”还是“硬着头皮借李懂的裤子一穿”两者之间举棋不定，直到他闻见了从下边慢慢发散上来的骚味。
“洗。”
李懂笑了笑：“好吧，那我给你去找条裤子。”
顾顺点了点头：“嗯。”
站起身来，掏出手机，看到自己的那位哥们儿发来消息：”怎么样了？“
顾顺打字发过去：“什么怎么样了？“
对方显示正在讲话中，发过来一条语音。
顾顺心虚地朝房间里看一眼，然后把音量调到最低，贴在自己耳朵边上。
“追你的那哥们儿啊，最近不追你了？诶，我发现你是不是也对他有点儿意思啊？不然你这么纠结这个问题干什么，正常人早就躲得远远儿的了。”
顾顺一边听一边皱眉，然后给他打字回过去：“你说，他是不是......”
他是不是在这片儿认识的人太少了才看上我了啊？不对，我操，这怎么整得像我求他追我似的。
顾顺，你的思想得端正一下了啊。
李懂在房间里喊：”内裤要换么？我有新的。“
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磕巴着回一句：“不，不用了！”
“哦。”李懂说，“里边没湿啊？”
“你丫里面才湿了呢！”顾顺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这么紧张干啥？”李懂拿着一条裤子出来，连带一件上衣，“给。”
顾顺接过来看了看：”啊，怎么是一套啊？“
李懂笑了笑：”意思是，你想住一晚也没事儿。“
李懂家的浴室是站立式的淋浴间。
玻璃门一拉，开了水龙头，顾顺往头上撩水，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自己怎么，好像真的认真打算今晚在这儿住了啊？旅馆的房间还订着呢？我靠，怎么连头都洗了啊？不是只要洗下边儿就行了吗！顾顺你丫要完。
算了，湿也湿了，洗就洗吧。
没好气地拿过一边的罐子看了看名儿，确定是洗发露，往手上挤了一坨，乳白色的液体掺了水迅速起泡。揉了一下，往头上可劲地怼，眼睛都糊上了。
一股柠檬的味道，立刻把鼻腔里的尿骚味一洗而空，顾顺忍不住吸了两口，水珠顺着鼻梁流下来不小心也被吸进去，然后又皱着眉狠狠地打了俩喷嚏。
出来准备擦身子，看了看毛巾架。
靠，顾顺，你怎么做人这么不仔细！
虽然是夏天，但是冷气还是从门缝漏进来，在外面哆嗦了一会儿，顾顺默默地又拉上了玻璃门。
李懂走过来拍了拍外边的门：“还没洗完啊？”
顾顺赶紧开了淋浴头，发出点水声，然后又拧上：“啊？你说啥？”
“洗完了吗？”李懂又问。
“嗯。”顾顺说，“那啥，我用啥毛巾啊？”
“哦，忘给你拿了，等会儿。”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顾顺搓了搓头发，一头水珠。
泡沫水在脚边打着转，顺着地漏流下去，拿着花洒把脚给冲干净。
过了会儿，李懂又拍了拍门：“给你拿进来还是放地上？”
“啊？啊，放地上好了。”顾顺甩了甩头，头发朝四面八方伸展开来，像个刺猬。
开了条缝，做贼似的把毛巾够进来。
呼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擦脸。
擦完脸再擦头发，再擦干身体。
把睡衣抖开来，是套头的，直接钻进去，扯了扯，不是太紧也不是太宽。
原来李懂跟自己身材也差不多啊，啧啧。
走出去，桌上摆着一盘切好的西瓜。
“洗完了啊？”李懂看看他，“吃瓜吧。”
顾顺挠了挠头：“刚切的啊？”
“嗯。”李懂说，“今天楼下水果店做活动来着，买多了也吃不完。”
“哦。”顾顺坐下来。
“你怎么不吹头啊？”李懂盯着他的头发瞧，“不怕头疼啊？”
顾顺不好意思说没找着吹风机，觉得自己又穿人衣服又蹭人的瓜已经够够的了，更别说自家的猫还把人的枕头给尿了。
对了，枕套还没套好呢。
顾顺把那个半成品拿过来摆在自己腿上：“没事儿，吹吹就干了，不是空调吹着风么？”
“那是冷风。”李懂叹了口气，“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诶，不用......”顾顺拽着枕头往套子里塞，嘴里还嚼着冰过的西瓜。
李懂在浴室里捣鼓了一下，翻出吹风机，把上边绕着的线拆出来。
拿到客厅，拽过插线板，开了按钮。
风呼呼地吹出来，李懂按着顾顺的头：“坐好了，盲人吹头了解一下。”
顾顺愣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笑笑：“诶，牛逼。”
“套了半天都没套上啊？”李懂的声音隐没在呼呼的风声里，“技术太差了吧？”
顾顺说：“你这枕套跟枕芯不是一套的啊，太难怼了！”
“你说什么？”李懂问。
顾顺伸手把吹风筒拨拉到一边：“我说，不是技术不行，是硬件不配套啊。”
“哦。”李懂点头，把风调小，“我忘了跟你说尺寸了。“
“这就对了。”顾顺说，“吃瓜吗？”
“吃啊。”
顾顺拿牙签插了块西瓜，拿到李懂嘴边，想了想，这个姿势准得被李懂想东想西半天，赶紧说：“你拿着吃吧。”
李懂像没听见似的，直接低头叼走了：“真甜啊，不愧是做活动的瓜。”
从脖子后边传出来的热意暖烘烘的，仿佛房间的空调冷气不存在似的。
李懂把小说发到网站上去，然后关了电脑，准备铺床了。
“你，晚上还回去吗？”李懂问。
“回吧.......”顾顺赶紧把西瓜咽下去，“那我走了啊。”
拍了拍猫的脑袋：“乖乖的啊，上厕所就去那里知道不？别给你李懂......叔叔添麻烦啊。”我去，差点口误了。
顾顺假装咳嗽了一声：“我衣服呢？”
李懂说：“塞洗衣机了。”
顾顺慢慢地转过头：“你掏我口袋了吗？”
“没啊，怎么？”
“......老子房卡还在里面。”
房卡贴着口袋湿漉漉地结成一块，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出来。
“还能用么？”
顾顺拿过来看看：“都折了......”
“不好意思啊，我忘掏你裤兜了。”李懂说，“那咋办？”
”没事儿，跟酒店里的人说一声就行。“顾顺说，”这卡说弯就弯。“
“人也一样啊。”李懂朝他笑笑，“说弯就弯。”
顾顺转移话题：“这衣服明天能干么？我明天来拿吧。”
“能啊，这天气，一晚上早干了。”李懂说，“你明儿还想再跑一趟啊？”
顾顺偏过头：“怎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试试这新枕头软不软。”李懂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真的不睡吗，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新枕头？你不睡啊？”顾顺往里瞧了瞧，床上放了一对枕头，“我去，你这不是有枕头吗？”
“很久没拿出来过了，不知道有没有味儿。”李懂说。
“哦......”顾顺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头发也干了。
“你跟小张小李没一块睡过么？”李懂问。
“我为啥要跟他们一块睡？？”顾顺转过头一脸震惊。
”我是说，你没有和同性一块睡一张床上过么？“
“有吧。”顾顺想着，“以前去外面旅游，没房间了，就凑活着睡了一下。”
李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啊。“
“什么跟什么啊？”顾顺一头雾水。
李懂摇了摇头，又开口：“行了，大晚上的，一句话吧，睡不睡啊？”
顾顺想了想，这大晚上的，洗了澡，还得步行过去，又得出一身汗，出了汗进旅馆还得洗澡，啊呸，在这之前还得跟酒店前台说自己房卡弯了的事，说不定还得解释是怎么弯的，想想就费劲.......对了，明天还得再来一趟李懂家，把衣服拿走......
顾顺一咬牙，反正，就一晚上嘛，对吧。
“睡。”
李懂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朝房门偏了偏头：“走。”
顾顺在床上躺下来，轻得怀疑自己上床的动作一定娘炮得一批。
李懂也在他旁边躺下来，转头问了问：“你刷牙了吗？”
“刷了啊。”顾顺有点紧张，“我新拆了一个，绿柄的。”
李懂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你要睡了啊？”顾顺轻声问。
“不然呢？”李懂继续闭着眼睛说，“你还想干点什么啊？”
“没什么.......”顾顺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聊聊天什么的呢。”
“不聊了，以后再说吧。”李懂翻了个身，声音有点迷迷糊糊的，“晚安。“
“晚安。”顾顺也翻了个身，睡衣跟床单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按了按枕头，挺软的。
诶，我怎么睡新枕头了？顾顺又翻过身看李懂，还真睡着了？
不行，得换一下。
顾顺犹豫了几秒，慢慢捏着李懂身下压着的枕头往外抽。
李懂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看着他：“......你干嘛？”
顾顺吸了吸鼻子：“我想跟你换个枕头来着。你睡新的吧，还挺软的。”
李懂反应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就这啊。”
“啊。”顾顺突然有点好奇，“不然呢？“
李懂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亲我呢。”
“......你他妈以为拍偶像剧呢？”
换了个枕头，顾顺睡得更不安心了，但又怕翻身把李懂吵醒。
只好僵着身子躺了会儿，闲着无聊，伸手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
不小心磕到桌沿，安静的空气被打破。
顾顺赶紧转头看了看身后，李懂只是动了动，又躺好了。
打开微信，亮光要把眼睛给闪瞎。
给哥们儿发去消息。
-诶，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弯的？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
-哥们儿，我给你说一句话吧。
顾顺心烦意乱地打过去一个字：“说。”
-不是风动，也不是云动。
-说的什么几把玩意儿？
-是你的心动了。
顾顺一下愣了。
身后的李懂好像被光亮惊动，拍了拍他：“......你干嘛呢，看片儿么？”
顾顺关了屏幕，回头看李懂。
没有适应黑夜的眼睛，看到的只有一片纯黑色，神经一跳一跳的。
“没什么......”
“还不睡啊？”
“睡了。“
李懂伸过手，把顾顺的被角往里折了折，拍了拍他的肚子：“快睡。”
是我的心动了么？
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