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杏鲍菇

我给你自由。

【瑜昉】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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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线小明星X精神科医生


一篇有点丧有点生病的文,但它还是HE


希望你看完以后更加热爱生活,喜欢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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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人生有七苦。

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

分开看每个都好似大雨滂沱。

生是和自由告别而苦。老是和岁月告别而苦。病是和球鞋与美食告别而苦。死是和光明告别而苦。

爱别离,已经说是别离。而求而不得,连告别的机会也没有。

最后所有的苦都化成一声哀怨的“再见”。

 

再也不见,再也不想见,再也不会见,再也不能见。

 

黄景瑜在河岸边抽完整整一根烟,掏出手机想在手机上留下点什么话,后来想想也没什么人可以说的,他向来习惯报喜不报忧。

别把别人的手机吓掉进了火锅里闹出事就好。

一个人在想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之前的悲伤或绝望,都变成一个个小小的烟圈飘散在这不算暖的夏夜晚风里。

夏天刚刚到来,选择在这个最热情的季节里自杀是不是很有病。

直到血管里流过的血液都变成最忧郁的蓝色,黄景瑜想和这个世界说声再见。

这里的再见,是再也不想见的意思。

这是他的第一次自杀,如果成功的话,可能也会是最后一次。

把脚下的烟用脚尖碾灭,在水泥地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好了,准备好了。

一、二、三。像运动会上蓄势待发的运动员一样。

诶,要吸气吗。不管了。

河水从温暖过渡到冰凉,浑浊又泥泞,填塞他的每个器官。

自杀需不需要练习。

他想问问那位自杀了很多次的日本文学家,诶,你最后怎么决定这么死的啊?

于是选择了一样的方法,也算是人生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交集。

 

在他即将,马上,快要成功的时候,从肺里慌忙跑出来的气体在湖中心冒出了泡。

就算天再热,也不至于把河水煮沸吧。

“有人跳河了!”

他听见有人在岸上喊。

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听力原来这么好。

接踵而来的是纷乱的脚步声,救护车的呜呜啊啊声,在迷迷糊糊的颠簸中有人喊他的名字。

隔着耳朵里面的一包河水,声音浑浊不清,他想张开嘴,一股水从喉咙里冒出来把自己呛个半死。

这不是一次成功的自杀。黄景瑜想。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雪白的天花板,手上的棉花和吊针。

面前晃悠着的两张脸,最让他感到厌恶的两张脸,几乎是看到的一瞬间眉头就已经皱起。

他的经纪人和那部剧的导演。

 

春天的时候,他在剧组,塞在一大堆的群演里面,领着一天一百块的钱,吃着有点发酸的盒饭。

有人找到他说有没有兴趣演戏,男二。

那天晚上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都兴奋地在床上翻了两个滚,嘎吱嘎吱地响。

把脸深深埋进枕头,笑声就慢慢飘进棉絮里。

在强对流的情绪后面必有一场狂风暴雨浇灭所有的愉悦和欣喜。

当他被要求在镜头前面脱去上衣,再是脱掉裤子之后,他看见镜头后面的导演满脸令人不舒服的笑,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所谓的经纪人威胁他,你签约了,违约要付钱。

他没钱,他付不起。

继续去各种剧组跑龙套。替人吊威亚,回家腰上都是一块一块颜色不同的淤青。白米饭就着一瓶矿泉水喝完就算一顿午餐。

再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剧组突然不要他演了,就连街上露一面的小摊贩的角色也不给了。

某天在酒吧里打工的时候,被人叫到房间里开酒。

推开门就发现角落里坐着那个不怀好意的人,去路不知被谁堵上,黄景瑜拎着酒瓶直接砸在那人的脑袋上,淡黄色的液体顺着头发流下来,狼狈又出气。

在那天之后,黄景瑜突然想要自杀试试看。

 

所有的时间点又突然被人拉回那个混乱的夜晚,叫骂声,拳头砸在身上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欢快的音乐,像一场并不好笑的喜剧。

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黄景瑜突然挣扎起来,指甲划开经纪人眼角的皮肤。

“诶哟!快按住他!医生,医生在不在啊?这个病人是不是疯了?”

他看见有个医生跑过来抓着他的手腕按在床上,然后转头跟那两人说:“你们都出去。”

转回来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刻意地把声音放轻像哄小孩一样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手指轻轻抚摸他的手背,远处好像传来轻柔的安眠曲。

 

黄景瑜睡醒的时候看见那个医生在骂人。

骂的是他的经纪人。

“你是不是人,他都这样了你还逼他?你知不知道现在他是最脆弱的时候?”

“我管他催不脆弱,我要的是钱,你懂个屁!”经纪人把手里的合同振得哗哗响。

墙上的人影变成了一只流着口水的食人兽。

黄景瑜突然觉得自己的大拇指有点湿漉漉的,翻过来一看,红色的。

床头摆着一块印泥。

还没来得及按上去。

“你给我滚。”医生往门外一指。

原来医生也会骂人了,还是个看起来不会骂人的医生。

黄景瑜不禁笑了笑。

经纪人看了一眼医生的胸牌:“尹......什么玩意儿?你给我等着!”

“滚。”医生说,“以后都别再来了。”

黄景瑜突然觉得食人兽对面的人影身后长出了一对翅膀。

医生转身的时候表情还没有从愤怒中转换过来,嘴里嘟囔着:“什么人啊.......”

突然看见他的病人睁开眼靠在床头看着他,还朝他招了招手。

赶紧过去:“吵醒你了?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黄景瑜看了看医生的胸牌。

“尹昉。”黄景瑜的手指点了点那个字,“我认识。”

尹昉低头看着自己的胸牌笑了笑,抽了张纸巾,拿过他的手,捏着大拇指慢慢地把那点红色擦掉:“我还以为认识的人不多呢,一般都会念成第一声的。”

“那多不好听啊。”黄景瑜说。

“也是。”尹昉把纸巾团在手里,“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黄景瑜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要是有个漂亮医生喂我喝水就好了。”

尹昉一愣,然后站起身:“那我去叫一个漂亮小姐姐来。”

“不用不用。”黄景瑜伸出还挂着水的手拉住尹昉,“你就挺漂亮的。”

 

尹昉给他接水回来的时候还真的带了一个漂亮小姐姐。

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样子,手里还抱着一本《格林童话》,躲在尹昉的身后就露出一只眼睛和头上的蝴蝶结发卡。

尹昉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把女孩推出来:“你们也算邻居了,以后一起玩啊。”

黄景瑜慢慢坐直身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看看尹昉,尹昉朝她点点头。

“圆圆。”

“女字旁的那个媛吗?”

女孩摇摇头,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四方形:“是方方的那个圆。”

“噗。”黄景瑜看了看女孩的脸蛋,“也不圆啊,这不是瓜子脸吗?”

尹昉把水递给他,黄景瑜没有接,靠在床上装成很虚弱的样子:“我拿不动啊。”

尹昉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把杯子举到黄景瑜的嘴边,黄景瑜抓住尹昉的手腕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圆圆在一边看着尹昉给黄景瑜喂水,有点好奇:“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喂啊?”

尹昉说:“是啊,还没有圆圆懂事呢。”

黄景瑜说:“不是每个大人都和圆圆一样懂事的。”

圆圆的妈妈来喊女儿吃饭,又剩下两个人。

“尹医生,还是白开水好喝。”黄景瑜回味道,“那河水都是臭的。”

看来以后绝对不能随便选条河就往下跳的。

“你说你是不是不应该。”尹昉把杯子放回去。

黄景瑜突然笑起来,尹昉被吓了一跳,问:“你笑什么?”

“我想到抢救的时候,有人给我把水按出来。”黄景瑜笑得呛了一下,“我那时候一定特别像一个东西。”

“什么?”

“花蛤啊。”黄景瑜比划了一下,“你吃过么?花蛤要放在水里吐沙的,‘biu’,那水就喷出来了哈哈哈哈!”

尹昉也跟着笑了声:“还真是。”

 

这几天黄景瑜倒是没饿着,医院里的饭比剧组里的好多了,还有圆圆的零食吃,睡觉之前还有童话故事可以听。

他好像暂时与外面的那个世界隔绝开来,安静又快乐的日子,不知道还可以享受多久。

明明外面还有一大堆的垃圾没有来得及收拾。

黄景瑜有时候也晃悠出病房,尹昉总会叫个护士看着点他。

准备去上厕所,护士跟在他屁股后面,黄景瑜一转身,就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护士赶紧一个鞠躬,标准的九十度,差点顶到黄景瑜那里。

往后一退,指着墙上的标志:“我上厕所啊,你还跟?”

“那,那我去那里等你。”小护士红着脸随手一点。

黄景瑜扯着个笑容一点头。

站着撒尿的时候,头往窗户那边一转,视线没有遮挡,看见他的那个经纪人站在医院门口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黄景瑜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推开隔间的门直接把中午吃的那些个饭菜吐了个干净。有点懊悔,要是刚刚把那堆玩意儿往那人的头上吐就好了。算了,准心不够,别殃及他人了。

揉着胃出了门,扯着等他的护士去前台查了查账户上的钱。

每一天都要耗去一笔数字,现在也所剩无几,也不用算,顶多再住个一礼拜就要开始背债了。

要不做个好事,给别人腾个床位也算是件好事吧。

于是,黄景瑜计划了他的第二次自杀。

 

是一次有点随便的自杀,工具就是削水果的小刀,还是圆圆妈妈拿来忘记再拿回去的,地点就是厕所隔间,直接冲掉不留痕迹。

尹昉来看他的时候,床位是空的,出门问那个小护士,小护士一脸懵地说刚刚他回病房睡觉了呀?

尹昉问:“他之前去哪里了?”

“就.....厕所......我没跟进去。”护士一脸紧张,“要跟进去吗?”

“不用......”尹昉赶紧跑去厕所。

 

“黄景瑜!”尹昉还没进去就吼了一句。

黄景瑜正拿着刀在手上比划,听见这一声差点没有个心理准备就划上去了。

尹昉一间间地拉开门,直到走到黄景瑜的这一间。

黄景瑜憋着气不出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憋气。

尹昉没有拉动,就拍门:“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拉屎呢。”黄景瑜扯淡,“我拉屎你也管?”

尹昉蹲下来在门缝里看过去:“谁拉屎脚尖朝里!”

“你变态啊,还偷看我?”黄景瑜赶紧转过来,尹昉的手从门缝下伸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脚腕。

“给我开门!”

“你先松手!”

“你先开门!”

一个病人刚刚迈进厕所门就被这一画面惊到了,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黄景瑜叹了口气:“我开了。”

尹昉手指把门给勾开,看见黄景瑜站在里面。

“你屎呢?”

黄景瑜无语。

尹昉把手一摊:“东西给我。”

黄景瑜只好把那把粉色的小刀交出去。

尹昉抓着他的手腕回了病房,下了个严格看管的命令。

 

黄景瑜说自己呆烦了,想出去转转。

尹昉说只能在医院楼下转。

黄景瑜说医院有什么可转的,不是病人就是看病人的人,人家圆圆,她妈妈还带她出去玩呢!

尹昉很无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跟人小孩比啊?

黄景瑜说我就是想坐公交车了。

什么破破烂烂的愿望。

破破烂烂的人大概就只配得上破破烂烂的愿望。

 

尹昉在不忙的某一天陪他坐了一回公交车,从医院坐到终点站再从终点站坐回来。

两个人坐最后一排,尹昉绝对不让他坐靠窗的位置。

“干嘛啊?你怕我......”

尹昉把黄景瑜的嘴捂上了,让他坐好。

车开动的时候尹昉才开口:“我见多了,以前有个病人,好好地说着话,想吹吹风就把窗户打开了,然后.......”

车后座十分颠簸,一个急刹车人就随着惯性往前倒。

黄景瑜人高,膝盖顶着座椅后背,人往前冲的时候,尹昉的手臂拦在前面把他挡回去。

“没事吧?”

“我又不是小孩。”黄景瑜拍拍他的手。

“我看你挺像的。”尹昉的手臂索性就横在了他的身前,看得黄景瑜都觉得酸,把手臂按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转头看了看尹昉,伸出手覆盖住了他的手。

“你手好小啊。”黄景瑜比对着。

“手小的男人福气好。”

“啊。”黄景瑜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看来我的福气不好是有原因的。”

尹昉赶紧抓住他的手看了看:“你得找参照物啊,你要是跟篮球明星的手比,那也是小手。”

也不知道有没有安慰到人,黄景瑜笑了笑抓着他的手就不再动了。

公车一个来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两个人从车站走回去,夕阳像橙黄色的调色盘。

“尹昉,我是不是你遇到过的最难管的病人?”

尹昉看向他的眼睛,瞳孔里是一块块的黄色。

“你是我遇到过最有趣的人。”

他没有说是病人。

黄景瑜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第二次自杀未遂之后,黄景瑜安分了很多。

尹昉不知道这种安分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月十五,尹昉值夜班。

口袋里收好了圆圆给他塞的糖果,有两颗。

圆圆今天被妈妈接去给外婆过生日,转头还嘱咐尹昉一定要把那颗黄色的给景瑜哥哥。

刚刚一颗薄荷味的被他在路上拆开吃掉了,醒脑。

剩下一颗黄色的糖果随着脚步晃来晃去。

推开病房,床上是空着的。

脚步不停地跑出去,厕所里没有人,调监控,看到黄景瑜按了电梯不知道到了哪一层楼。

再往上都是些什么科,尹昉的脑子飞速旋转。

后来发现再上几层就是天台了。

 

黄景瑜趴在栏杆上,远处的黑夜里一轮明月高高挂起。

“黄景瑜!”

他转过头看见推开天台门的尹昉。

今天的风很猛烈,说是什么台风即将登陆。

尹昉的头发被吹乱,没有扣好的白大褂在黑夜里展开。

像天庭某位神仙在凡世间化身成的白鹤。

黄景瑜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混合着焦虑和悲伤。

看见黄景瑜的身子还在栏杆里面,尹昉舒了一口气。

“这里风太大了。”尹昉伸出手,就像他之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我们回去吧。”

黄景瑜却没有伸出手牵住他。

背后大楼LED屏幕播放起某位明星的广告,光鲜又靓丽。

“你说,我以后会出现在那个屏幕里吗?”

“当然会了。”尹昉小心翼翼地往前进一步,掏出口袋里的糖果,“你看,这是圆圆送你的,吃完了就回去好不好?”

“黄色的啊。”黄景瑜笑了笑。

“嗯。”

黄景瑜身体一动,尹昉几乎在下一秒就扑过去把他牢牢抱在怀里。

黄景瑜比他高,一瞬间抬着手搞不明白是谁抱谁。

“.....你干嘛?”

“你干嘛??”尹昉抬起头却没有松开手,紧紧地箍着他的腰。

“我就是脚麻了......”

莫名地被误认为要自杀,这算不算一种他杀。

“毛病!”

黄景瑜搂住尹昉,抚摸他的背脊,指尖感受到的是衣服柔软的布料。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柔软起来,是一块迅速融化的糖果,黏腻又甜蜜。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正月里收到那件麻质,鼠灰色细条纹花色和服的太宰治。

姑且活一活吧。

都已经到夏天了。

他想。

下巴摩挲着尹昉的头顶,不想死了。

 

“糖呢?”

尹昉把糖纸拆开,黄色的糖果被塞进黄景瑜的嘴里。

世界在瞳孔里被筛成柠檬黄。

黄景瑜看着月亮,突出一口柠檬味的气。

“回去吧。”

他说。

 

黄景瑜选择在一个好天气出院。

尹昉给他做了个心理测试,看着结果还是问了一句:“没事了吗?”

“没钱了啊。”黄景瑜叼着棒棒糖,“以后有钱了说不定再来住一住。”

“神经......”

黄景瑜说:“我就在医院对面的那家便利店打工,有空来看我。”

晚上点夜宵的时候尹昉拒绝了护士小姐姐们的拼单,出了医院大楼,过马路决定去看看黄景瑜。

他也没打算真的见着黄景瑜,毕竟也不知道他上班的时间。

想看什么呢?他自己也没想好。

进门,收银台里没有人。

尹昉走到冷柜那里看便当,弯着腰看每个便当都是什么口味。

突然有人从背后伸过手把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

“加班啊?”

转过去是黄景瑜笑嘻嘻的脸。

“啊.....”尹昉愣愣地把棒棒糖从自己的嘴里拿出来,“你也是?”

“没有啊。”黄景瑜说,“我在等你。”

 

自从黄景瑜在便利店开始打工的时候,尹昉便收了不少好处。

比如,关东煮里偷偷给加了个丸子啊,拿便当的时候塞颗糖有时候是小纸条,写着上班加油么么哒之类的字眼。

尹昉在跟圆圆聊天的时候收到了黄景瑜的短信。

“我决定重新演戏啦。”

尹昉愣了好一会儿,才被圆圆在眼前挥着的手招回魂来。

黄景瑜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两个字,忍不住笑起来,关东煮的热气在眼眶里迅速聚集起水分。

他把欠的钱还清以后,生活又突然顺畅了许多。

在一个剧组打杂的时候,某位男N号因临时有事要拉个人来演他的戏份,黄景瑜长得高,脸也帅,便被拉过去了。

电视剧播出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背景的他却被人截出了好几张动图,在网上快速传播。

大家纷纷问这是谁。

 

这个时代,谁生谁死都显得很容易。

黄景瑜的名字很快被放到了网上,因为神秘所以有更多人好奇起来他的身份。

于是,黄景瑜被一部剧的导演选上当了男三号。

当然,这回是正经的剧。

他还是住在自己的小出租房,跟尹昉发去喜讯,心情很好地等着回复,焦急又雀跃,像个高中女生。

剧拍完的之后有一个发布会。

黄景瑜提前给尹昉发短信说让他下午几点的时候去天台。

尹昉问你不是在拍戏吗?

黄景瑜说哎你别管了,反正记得去。

 

尹昉本来是忘记了的。

医院人多事杂,手机在衣兜里就没有拿出来过。

圆圆啃着苹果在看电视,突然发现屏幕里一闪而过的黄景瑜,赶紧叫尹昉一起看。

“这不是景瑜哥哥吗?”圆圆说,“他怎么上电视了啊?他懂事了?”

尹昉这才想来,赶紧跑上天台。

原来这是一个现场直播,对面大楼的LED屏幕上同步播放着。

一个个采访过去,到了黄景瑜。

“首先我想要感谢一个人。”黄景瑜说,“要不是他我可能还在便利店打着一个月三千的工,每天为吃什么而发愁。他像一座山,阻挡了所有的悲伤,他也像一片海,融化了所有的温柔。”

“我想对他说。”

“我爱你。”

黄景瑜的脸在屏幕里被无限放大,皮肤都成了一格格的色块。

尹昉的视线迅速模糊起来。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按着语音的那个按键好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黄景瑜坐在车里,看见尹昉发过来的信息。

扯过耳机戴上。

六十秒的语音,五十秒都是沉默和呼呼的风声。

接下来的十秒里。

黄景瑜听到了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带着鼻音。

“我也是,你个傻逼。”

 

黄景瑜拎着一个白瓜来找尹昉,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活像一个伤风病人。

黄景瑜用小刀把瓜切成一块块,用牙签叉着一块块喂进尹昉的嘴里。

又切了送给圆圆吃,圆圆要跟尹昉分享,尹昉苦笑着说自己吃不下了,圆圆有点生气,原来我只是个备胎!

你都哪里学的?黄景瑜哭笑不得。

你演的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啊,我一直在看,景瑜哥哥你最帅。圆圆的小圆脸被黄景瑜掐了掐。

你脸真的圆了,少吃点吧。黄景瑜欠揍地说。

 

两个人去坐公交车。

黄景瑜把头靠在尹昉的肩上。

公交车像开进海里,一点点淹没他,却是温暖的。

“尹昉。”黄景瑜叫他。

“怎么了?”

“没什么。”

“我看见你的那个采访了,什么要拼命爬才能看到太阳的那段。”尹昉说,“看得我都快哭了。”

“真的吗?”黄景瑜捏捏他的手,“那记者还问我,那有没有想要放手的时候啊?”

“你怎么说的?”尹昉一阵揪心。

“我说有啊。”黄景瑜笑了笑,“但是还好。”

“你把我托住了。”

 

这个世界真奇怪。

一端是璀璨星河和浩荡山海,存在着只有“最”没有“更”开头的美好事物。另一端是无边黑暗和泥泞沼泽,多的是无法发送出去的求救信号。

但你总会遇到那么一个刚刚好在同一个频道的人。

他会跟你说。

“别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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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像是割腕。

每一刀溅出一颗血红细胞,掉在纸上就成了文字。


没有指望多少人喜欢这篇文。

我就想跟大家说,无论你处于人生的哪个阶段,迷茫也好怀疑也好焦虑也好,每天都要更加热爱这个世界一点点。


都会好的。

然后你就会发现,其实就那么屁点儿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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