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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稍微长一点的宽修,阅读愉快。
“哎哟,这不是李夫人嘛,今儿看上哪位可得跟我说啊~”
李夫人捂嘴笑笑:“还是上回那一位吧。”
“得嘞!”老鸨对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转头眉开眼笑,“上楼左转第二间房,您请。”
夜晚的檀凤楼,烟雾袅袅,雕金镂花的香炉里飘出淡淡的檀香,路过的人们呀,闻着这味儿就进来了。
修鹇正在后院里的小屋里喝水,听见院子里的走廊响起脚步声,趴到窗户边上偷偷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
然后他看见缀着海水纹的衣袖从缝隙间飘过,是老鸨。
房门被推开:“修鹇?”
修鹇赶紧下来:“诶?”
“有客人了。”老鸨笑眯眯地说,“你不是喜欢吃肉包么,等给客人伺候高兴了,我给你好多个肉包吃,怎么样?”
修鹇咬着唇:“不。”
老鸨拧了眉:“上回你还记得你怎么给我搞砸的么?记得上回我怎么打你的么?”略微偏一偏头,身边的两个大汉就过来要架着修鹇出去。
赵宽永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那俩人伸过来的手:“他自己会走。”
修鹇隐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移背后,轻轻捏了捏赵宽永的手,赵宽永也轻轻捏了捏他。
“行。”老鸨给他让了个道,“走吧,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啊?”
修鹇走了以后,赵宽永开了床,看着窗外的星星。
真亮啊。
如果天上真的有天庭,有列位神仙和玉皇大帝,那么现在在心里轻轻念一个名儿,会不会就有哪位仙子下来救了他们啊。
如果这个心愿太贪婪,只能选择一个,那么就请先救了修鹇吧。
院子里的水井投下月亮的影子,传说嫦娥偷吃灵药飞往广寒宫,走近一点看会不会看到那一棵月桂树啊。
修鹇很晚的时候才被人拖着扔进房里,过了一会儿,有人给他们送过来晚饭。
还有一个狐族的男子和他们一块儿吃饭。
很多很多的肉包和白粥咸菜。
赵宽永掰了一个肉包,把里面的肉剔出来放在修鹇的碗里:“快吃。”
修鹇点点头,凑过去跟赵宽永说:“今天我没有......”
赵宽永转过头笑笑:“我知道。”
老鸨这会儿又走进来,手里捏着个银子,用牙啃了啃,笑得满脸褶:“看见没?银子。”
衣袖一拂,一股劣质的香味飘过来:“今儿还不错,肉包只管吃,不够了再说,多吃点儿,吃得水灵点,知道么?”
修鹇刚嚼碎了的肉憋在嘴里,听见这么一句就想要吐出来,赵宽永伸手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
修鹇用力地嚼了嚼,就着白粥灌了下去。
老鸨伸手在桌上扔下几个铜板:“明儿你们去街上转悠转悠,买点穿的用的。”
夜深了,修鹇喝了一大杯水才把肚子里的那团发胀的东西顺下去。
赵宽永问:“还不睡觉?明天可以出去逛街了,你不是最爱买那些小玩意儿吗?”
修鹇趴在窗口,轻轻问:“宽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更多的星星啊?”
赵宽永和他并肩站到窗台上,头顶的一方夜空,稀疏的几粒星。
“很快了。”赵宽永搂住修鹇的肩膀,“很快了。”
第二天,修鹇早早地起了床,这和平时扒着床头不肯放的样子不像是同一人。
在发间别一支花,也顺带缀上了檀凤楼的的名头。
俩人怀揣着铜板上街,修鹇喜欢停停走走。
讲评书的茶馆,他拉着赵宽永进去,点一壶茶,咳几粒儿瓜子,翘着腿目不转睛地听台上的老先生讲那七侠五义。末了还不肯离去,不满地咂咂嘴:“怎么停在这么关键的地方啊。”
“还不是勾着你下回再来么?“赵宽永笑笑。
“也是。”修鹇喝一口茶,都凉了,“下回再来吧,好吗?”
“好。”赵宽永点点头。
街道两边有许多手艺人,卖糖人的、扎风筝和纸伞的。
修鹇停在一个扎草人的铺子前,用细细的几根稻草,在手艺人的指间飞速游走,不一会儿就是一个小娃娃,一只蝴蝶和一只鸟。
修鹇盯了会儿,指指:“这是什么?”
手艺人抬头看了看:“仙鹤。”
“好看诶。”修鹇拿起来放在手心仔细瞧瞧。
“想要么?”赵宽永说。
“可以吗?”
“可以。”赵宽永点头,转头对手艺人说,“这个,我要了。”
修鹇是管不住钱的,他爱买各种小东西,这钱还是交给赵宽永来得要放心许多。
走了一会儿,到一座桥上歇息会儿,看着桥下的流水,飘着几片花瓣,正是美好的春日时节。
修鹇仰起头迎着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的不想回去啊。”
一位少爷正巧路过,瞅见修鹇的侧脸和发间那一朵花。
走过去合了扇子拍拍修鹇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儿?”
修鹇不爽地回过头:“关你何事?”
“哟,一青楼的小官还脾气这么大啊?”
修鹇上前一步就要跟那人理论,张着一张嘴就喷粪,是不是屎吃多了啊?
赵宽永拦住他,对那人笑笑:“他叫赵宽永。”
修鹇猛地回头看赵宽永。
入夜。
赵宽永被人叫出去,整了整衣领,修鹇拉住他的手:“我们跑吧,今夜就跑。”
赵宽永转身摸摸修鹇的脸:“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修鹇紧张了一夜,蜡烛的火光随着他来回的走动明明灭灭,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赵宽永回来的时候嘴角上带着乌青,被人拖进房门狠狠地掼在地上,老鸨恶狠狠地指着他:“你等着!”
修鹇赶紧上前扶起赵宽永:“怎么了?怎么被打了?“
赵宽永扯了扯嘴角:“我踢了他这儿。”指指自己的裤裆。
修鹇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赵宽永看了看窗外:“今天的月亮,好圆。”
“是啊。”修鹇抱着他,“是团圆的日子。”
“我们两个在一块儿,也算是团圆了。”
那一晚,一位狐族男子跳井了。
是上回在一个桌子上吃肉包喝粥的那一位。
修鹇听了以后,红了眼眶,然后狠狠地在赵宽永的肩膀上蹭了蹭。
老鸨没有放过他,连着求情的修鹇一块打。
带刺的鞭子划开肌肤就是一道血痕,俩人狠狠咬着嘴唇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手在身后交握。
谁来救救我们,谁来都好。
或许,心诚真能被上天听见,那一晚,来了个人,他叫贺兰静霆。
他下令整改了檀凤楼,并放了里面所有被用来配、种的狐族。
修鹇和赵宽永搀扶着跟在贺兰静霆的背后,跌跌撞撞地走。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贺兰静霆问。
“您救了我们,我们以后会一直跟着您,您说什么我们都一定去做。”
“别丢下我们好么?”
贺兰静霆叹了口气:“好吧。”
晚上,随便找了个山洞住下来,贺兰静霆早早地就睡下了,洞前生了一堆火。
头顶的夜空很大,比窗口望出去的那一块天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修鹇在草地上慢慢躺下来,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赵宽永也躺在他身边。
修鹇伸出手,五指张开:“看,我握住月亮了。”
赵宽永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那我握住你了。”
上路,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跟着贺兰静霆就很安心。
修鹇把那只草编的仙鹤扎进裤腰带上挂在上面一坠一坠的。
贺兰静霆问:“修鹇,你好像很开心?“
修鹇把手臂交叉在脑后,大喇喇地笑开来:“当然啦!我最爱的两个人都在我身边呢!”
“既然是最,为何还会有两人呢?”
修鹇想了想:“那我最最爱赵宽永,最爱贺兰大人。”
三个人都笑起来。
路边的花开得正旺,蝴蝶交叉飞舞,蜜蜂辛勤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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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草编的仙鹤还静静地躺在修鹇房间的抽屉里,有点脏了也有点发干开裂,没有以前的灵动和好看了。
赵宽永收拾屋子的时候看见:“你还留着呢?”
“嗯。”修鹇说,“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就得留着作纪念。”
“啊。”赵宽永逗他,“那我的礼物呢?“
修鹇想了想:“那把我送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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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鹇穿上衬衫,一边扭着纽扣一边说:“快,贺兰大人又有情况了!”
最顶上的一个扣不知道怎么了,怎么都扣不上:“诶哟我去!”
赵宽永看了看:“我来吧。”
把衣领拉近,然后手指一推,纽扣就插进缝隙。
赵宽永拍拍衬衫上的褶皱,深蓝的底色,飞着雪白的仙鹤。
修鹇低下头:“还是你厉害。”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身往外走:“走啊?”
赵宽永笑了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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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鹇,你生而为鸟。
此生注定要飞得又远又高,不会囿于这俗世烟火。
不要回头,你只需要拨开眼前的雾。
而我,我是你身下的浮云,这一生愿随你高飞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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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过原著,许多情节都是我私自揣测的
修鹇在剧里穿的那件白鹤衬衫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