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杏鲍菇

我给你自由。

【瑜昉】纯白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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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的干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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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景瑜上天的时候还沉浸在几个月前买的特价往返机票还不到2000元的快乐中。

大三下学期的课程表可以说是有点惨淡,再加上半个月的实习假期,除了在寝室抠脚就剩下回家里挨骂。抠脚的时候刷到一条ins,某个国家的民宿,从二楼向下俯拍,长方形的游泳池贴满了深浅不一的绿色瓷砖,池底被贴成一朵圆形的花,四周绿色的棕榈叶和米黄色的躺椅,更重要的是有一位身穿红色泳衣的大波美女脸朝上躺在池边,好看得要命。

究竟是景好看还是人好看,还是景和人搭在一起好看,搞不明白。反正黄景瑜就是点开了底下的翻译,然后知道那个国家的名字,查了一下还免签,自己卡上的账都是之前课余闲暇时期兼职积下来的,有一部分用在了游戏上,还剩下点。

室友说你要是想去最好早点买票,便宜。

另一个室友说酒店什么的也赶紧定,放心。

黄景瑜本来是不怎么急的,但是听人这么一说,不抠脚了,上网搜了许多的旅游攻略,打算在下半年的10月左右开始他的摩洛哥之旅。至于旅伴,原来是想和朋友一块的,但人总有各自的打算,不是和女朋友一起去玩说声哥们儿对不起,就是放这么久的假也不好好享受非要去这么大老远的地方风吹日晒。

在看见特价机票的那一瞬间点下付款,黄景瑜想着,算了,老子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但事实证明,一个人可不可以还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黄景瑜特怕失联,特意做了两手准备,从机场里拿了某宝上预定的wifi还在落地之后买了张当地的电话卡,没有充钱,仍然是某宝上解决。

正用那根小银针捅着卡槽的时候发现大巴就要发车了,赶不上这趟还得等两个小时,到民宿就要大半夜了。

把卡塞进自己的裤兜,拖着行李箱背着包赶车去了。

保险起见,上车之前用自己四级水平的英语问了问:“Is this bus going to……”在翻译软件上狂他妈乱点,后面上车的人撞了他的肩膀还打错了一个字母。最后终于打好,点一下旁边的小喇叭,一个僵硬的电子女声念出来:Marrakech。面前的人点了点头招呼他赶紧上车。

说起来,作为第一个落脚点的城市,黄景瑜还没有好好看过一眼。只是在飞机落地之前打开遮光板往下看,海水和天空两块蓝色中间横亘着一条白色的细线。卡萨布兰卡,这个名字听起来,城里面的人都个个很会跳舞的样子。

在卡萨布兰卡落下足尖,然后跳着舞一路南下到了西南部的马拉喀什,来不及欣赏夜色深处的阿特拉斯山脉,那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用臂膀将陆地生生挤得凸起来一块,将撒哈拉和平原阻隔开。

在外旅游最怕什么,被坑。许多出租车司机为了拉客都热情地提走游客的行李箱,等到上车以后才发现是不打表的。黄景瑜的行李箱在各路人等的手中逃离,上边的纹路都快被磨得更光滑了一些。

黄景瑜在一片朦胧中醒来,看见模模糊糊的色块和司机在他面前摆着的手,才意识过来刚刚自己睡着了。

终于可以住进民宿的时候,转个弯先看到的是那个方形游泳池,眼球被绿色净化了,肌肉都开始放松下来,又困了。

可能是因为旅游淡季,池边没有什么大波美女,除了几个在池子里扑腾着学游泳的小屁孩,躺椅上坐着他们的父母正在拍照或者录视频。然后他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手里抱着个吉他在拨弦。

黄景瑜顿时恨想跟他说说话,倒不是因为什么,而是他看起来特别像中国人。

于是在把行李箱放到房间里以后,脱了外套长出一口气,从二楼往下看,那位兄弟还坐在椅子上,吉他是没在弹了,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黄景瑜路上吃了两片嘎嘣硬的面包,胃硌得慌,下楼买了瓶牛奶往嘴里倒。

“诶。”黄景瑜在那人的边上坐下,“中国人?”

像搞什么接头暗号似的。

那人抬起头来看看他:“啊。”

黄景瑜看了看那人手里亮着的屏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插手机卡,在裤兜里掏来掏出硬是没有碰到那张小片片。

“哪儿去了…..”黄景瑜把裤兜翻出来又塞回去。

“怎么了?”

“手机卡找不着了,下飞机刚买的。”

“我给你开热点?”那人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你租wifi了吗?”

“在楼上。”黄景瑜点点二楼的房间,“没拿下来。”

“哦。”那人朝他晃了晃手机,“我开了,你要连吗?”

黄景瑜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把手机给他输密码,然后开了微信给爸妈报了个平安。挂了电话以后黄景瑜看了看那人:“那什么,我今天刚到啊,你也是吗?”

“我来两天了。”那人说。

“这样啊,你有做什么攻略吗?”黄景瑜问,“就像明天去哪里后天去那里都打算好的那种。”

“嗯。”那人锁了手机放进自己的裤兜,“明天我准备进沙漠。”

“啊,怎么去啊?要拼团是吗?”

“嗯。”那人点头,“找向导。”

“你报的什么团?”

“私人团。”

“还能报吗?”

那人抬头看了看他,黄景瑜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话多。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

“没事儿,我帮你问问。”那人又掏出手机来,朝他笑笑,“都中国人嘛。”

黄景瑜忐忑地把牛奶喝完,那人对他说:“还可以报,你要去吗?”

牛奶瓶还没放下黄景瑜就先点头,牙齿磕到玻璃,震到神经。

“这个团多少人啊?”

那人比了个耶。

“就你和我?”

“嗯。”那人说,“淡季,人少。”

“那挺好。”

“你要加向导微信吗?”

“不用,我转你钱吧。”黄景瑜点开支付宝,“你不会骗我吧?”

那人一愣,又笑了笑:“那你可以报警抓我。”

钱已经转了过去,黄景瑜收起手机断了热点:“你住哪间房?”

那人回头指了指。

“哦。”黄景瑜记下了,“那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掏出口袋里的口香糖递过去:“吃吗?”

那人摇摇头,张开嘴指了指:“在吃糖。”

“嚯,你舌头怎么是绿的?”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白色的外衣。

“吃么?”

黄景瑜随便挑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股辣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去。”黄景瑜赶紧吐出来,“这什么玩意儿?”

“怪味糖。”那人拨拉了一下掌心滚来滚去的糖果,“各种味道都有。”

黄景瑜起身去买牛奶,回来以后给了那人一瓶。

抹了一把嘴:“我叫黄景瑜,你呢?”

“尹昉。”

“那咱俩这算认识了?”

尹昉接过还冰着的牛奶,点了点头:“嗯。”

 

黄景瑜回屋以后把WiFi调了调,看到可以上网才安心一点。

一觉睡到大天亮,被人敲醒的。

开了门发现不是服务员而是尹昉。

“靠,我睡过头了?”黄景瑜挠了挠头发。

“没有,准确地说你还可以再睡一分钟。”尹昉靠在门框上笑笑。

“……”

黄景瑜尴尬地转身进门洗漱换衣。


向导开车来接他们。

晃来晃去的倒是又想睡,座椅之间的空隙不够大,两条腿缩起来,看着怪憋屈的。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靠在人家的肩上,太阳穴都感觉凹进去一块,然后就看见窗户外的颜色突然从绿色变成了褐色。

沙漠是褐色的大海,没有边际,已经是黄昏了,橙色和黄色搅在一块,天空像是一幅巨型油画。

向导问要坐车进去还是骑骆驼进去,黄景瑜还没骑过骆驼,当然要骑一次了。

尹昉看了看他下面穿着的牛仔裤问他确不确定。

黄景瑜很用力地回了一句确定啊。

等到跨上骆驼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不确定了,因为磨得他大腿内侧好痛。

他看见尹昉坐在骆驼背上还拿着个单反一通拍,忍不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然后也掏出相机拍到骆驼和人映在沙地上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是重影。

下了地之后,走路都扯着那股痛,歪歪扭扭地把行李搬进营地,然后狠命搓着自己的肉,尹昉跟着进来,两人对视一眼。

“打扰了。”尹昉说着就要退出去。

“哎哎,你打什么扰啊,我又不是在那什么!进来。”黄景瑜把自己的行李拖到一边。

晚饭很热闹,有个叫塔吉锅的,黄景瑜一看:“这不是咱东北乱炖吗?”

“你东北的啊?”尹昉问。

“啊。”黄景瑜点头,“辽宁丹东,你呢?”

尹昉没有直接回答:“快乐大本营看过没?”

“快乐大本营,天天好心情。”黄景瑜接话道,“看过啊,湖南台的嘛。所以你湖南人?”

“嗯。”

“那咱俩隔得还挺远。”,黄景瑜舒服地往后一靠,“东北乱炖就是好吃。”

“哎,要是我这趟出来没遇上你,可能就真的得流落异国他乡的街头了。”

“不至于吧。”尹昉看了看他,“感觉你还挺能干的啊。”

“那我确实挺能干的。”黄景瑜特意加重了某俩个字的语气,这味道就不一样了。

尹昉喝一口酒:“明早起来你就知道你是能干还是被干了。”

“嗯?”黄景瑜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第二天,黄景瑜岔着两条腿出门洗漱。

“早。”尹昉喝着牛奶啃着面包。

“早…”

“痛不痛?”

“……..”

“所以你知道我昨天什么意思了吧?”

“呵呵….”

别的团里也有中国人,听见这对话难免回头看一眼。

黄景瑜转过头跟被调戏了似的迈进洗手间,把水撩到脸上狠狠拍醒自己。


迎着太阳拍了张沙漠美景,却打着转死活发不出去。

“信号不对啊?”黄景瑜把WiFi开了关关了开,还是不行。

“沙漠信号弱,你得用卡。”尹昉说。

“……”

 

戴好护具,上了车打算去沙漠狂飙。

身边传来口哨声,黄景瑜转头去看,尹昉扶着车头:“飙一个?”

“兄弟,你很彪啊。”黄景瑜把护目镜带上,发动引擎。

“飙赢了就给你开热点。”尹昉从他身边经过,沙粒在轮胎下飞起来。

“行。”

转了转车把,把车身从沙子里拔出来:“走吗?”

尹昉先冲了出去,喷了黄景瑜一脸沙,还好挡住了口鼻,黄景瑜还是有点懵,赶紧追上去:“我还没喊一二三呢!”

沙漠不只平地,沙丘连绵起伏,上坡到下坡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黄景瑜盯着前面的人影,屁股都离开座椅,总觉得这样可以加点车速。

“老司机等等我!”

尹昉听见引擎声后边紧跟着黄景瑜的喊话,四面漏风,灌进来的还有撒哈拉被晒得滚烫的沙。

“想不想上网!”尹昉也喊。

“想!”

“那就来追我。”

“追上了让不让嘿嘿嘿?”

“追不上你让我嘿嘿嘿?”

或许是俩人都太想嘿嘿嘿对方,于是在回到出发点的时候是一起到的,掀起一阵浪,然后全都散进自己的衣领里和头发上。

黄景瑜摘下护目镜抹了把脸,和着汗水,像在用磨砂膏。

两人互相拽着从沙里迈出来,都只想喝水。

 

黄景瑜还是蹭到了尹昉的热点,于是跟在尹昉屁股后面抠着手机,突然发现消息发不出去。

“你咋关热点了?”

“好好吃饭。”尹昉点了点塔吉锅,“吃你的东北菜。”

除了西式东北菜之外,还有沙拉烤肉和饮料,沙漠里点起了篝火,有人围着火跳舞。

黄景瑜嫌热,况且他也不会跳舞,拎着酒瓶抓着沙爬上沙丘。

沙漠昼夜温差大,屁股下面传来一点凉气,像坐在一盆凉水里。

尹昉洗了澡出来吹风,看见远处沙丘上的背影,一步一个坑地走上去,搭着黄景瑜的肩坐在他旁边。

“看什么呢?”

黄景瑜仰起头:“看星星,看月亮。”

细碎的星光是舞台表演结束后从上面落下的银色亮片,运气好到最近沙漠里没有雨,刘海从眉毛上方擦过,闭上眼睛用皮肤感受风流动的姿态。猜测着这股风从哪里吹过来,地中海还是大西洋,携带着哪些国家香料的气味,在人的身体上烙下印记。

黄景瑜索性躺在沙地上,手臂枕在后脑勺,一个人躺还不够,招呼着尹昉一块躺。

“我刚洗完头。”尹昉说。

黄景瑜睁开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你躺这儿,哥的胸肌给你靠。”

尹昉笑了一声,转过头去喝酒,月亮透过玻璃变成绿色,落在瞳孔里长成一片树林。

黄景瑜也不去勉强,仿佛置身于宇宙的中心,日月星辰在身边沿着轨道绕过去,行星们交错着位置避免碰撞,捞到一颗就变成棒棒糖。

然后胸口感受到一股压力,黄景瑜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是尹昉还没有干透的头顶。

扯了个笑容又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

尹昉把手里的酒喝完,拍拍黄景瑜凉凉的肚子:“起来了。”

“躺得舒服吗?”黄景瑜笑起来,露着牙齿问他。

尹昉只觉得他的牙齿在夜晚特别白,像在拍什么牙膏广告似的。

“臭死了。”尹昉站起身踢了踢他的小腿,“回去洗澡了。”

黄景瑜坐起身,看见尹昉往下走,身影消失在沙丘之下。

心里有座山谷,慢慢流出小溪水来,把小坑都填满。

“嫌弃你还躺这么久。”

黄景瑜低头看见自己胸口上落下的几个小小的不规则的水渍,在浅色的T恤上勾勒出纯白的边缘。

 

黄景瑜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问了一下尹昉之后的打算。

尹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黄景瑜对着自己手中的备忘录。

“等等,我发现你的计划和我一样啊?”黄景瑜欣喜地抬起头来,“绝了。”

下面就要接一句这就是缘分吧。

尹昉说:“你看的是这个攻略么?”

黄景瑜看了看尹昉的手机屏幕:“对啊,你也是啊?”

尹昉掀开被子往里面一躺:“因为我就是写攻略的人。”

“.......”

“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

“你也没问。”

“所以这才是缘分嘛。”黄景瑜也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晚安。”

“晚安。”

黄景瑜抬头看见顶上繁复的花纹,给他下了一道催眠的咒语,原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也迅速丧失了开口的力气。

要出沙漠了,向导问他们要不要骑骆驼出去,黄景瑜赶紧拒绝。


下一站到了老城菲斯,整座城市就是一张经历过许多年岁的白纸,开始微微泛黄,被调成了复古滤镜的色调。

石砖,铁栅栏和花。

啤酒,药草和香料。

狭窄小巷里路过一家手制皮革店,门打开风铃作响,皮革特殊的气味飘出来,把人紧紧箍住。

尹昉掏出胶片机,把黄景瑜低头挑选饰品时候的手指框进镜头里,深棕和白色,像一杯拉花咖啡。

穿过小巷,有人牵着驴经过,黄景瑜好奇还上去摸了摸,红色的布在头顶落下来,在风里飘成一块飞毯。

因为太阳还是挺晒的,黄景瑜从一个小姑娘的摊位前挑了一顶黄色渔夫帽,戴在头上,倒是挺像日本街道上那些排队过马路的幼稚园小朋友。

再是蓝城舍夫沙万,镇上的人热情又有趣,无论是墙壁还是门都被涂成了蓝色。

人群在里面穿梭,仿佛置身于某个大型的游泳池里,云从头顶飘过去,黄景瑜跳起来抓住一只飞出孩子手心的蓝色气球。

他们在各种蓝色的门前拍照,然后在这几日说是天晴的气象里久违地下起了雨,不同饱和度的蓝色在雨雾里变成各种各样随意涂抹的色块在视网膜上渐渐清晰。

坐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外点一杯咖啡,黄景瑜问起尹昉的事情,他说你大学毕业了没。

尹昉先是愣了一下,奶泡在嘴唇上方堆积起来。

“我早就毕业了。”他说。

“啊?我以为你就比我大一点呢。”

尹昉笑了笑把奶泡舔干净才尝出埋在下面的咖啡的苦味。

“你已经来摩洛哥很多次了?”

“嗯。”

“为什么啊?”

“喜欢呗。”

黄景瑜想了想,没头没脑地来了句:“那你还是挺闲的。”

“噗。”尹昉擦了擦嘴,“可能吧。”

日落的时候雨才开始渐渐停下来,黄景瑜伸出食指在墙壁上擦了擦。

“我还以为墙壁会掉色呢。”


晚上尹昉睡觉的时候突然腿抽了筋,从黑暗里醒过来,慢慢伸直,像一艘逐渐失去动力的船。

他翻身去看今天拍的照片,蓝色的背景前,穿着白T的少年,是一阵海浪从大西洋翻卷过来把他整个儿拍在沙滩上。

 

海边城市丹吉尔,隔着海望过去就是另一个国家。

黄景瑜踮起脚,只能看见海的那边模模糊糊的一条黑线,上面标着仨字:西班牙。

冰淇淋冻得人头疼。

两个人坐着,脚悬空在空中,下面是礁石和海水,互相撞击着又包容着。

黄景瑜把头上的那顶小黄帽摘下来扇了扇脸,掏出口袋里的一个小糖盒,倒出一颗白色的怪味糖。这糖有趣就有趣在只有放进嘴里你才能知道是什么味道,像是没有被拆封开的礼物,永远会给人惊喜。

尹昉问:“你这颗是什么味道的?”

黄景瑜眯着眼:“想知道?”

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想知道。

“自己来猜。”

黄景瑜停下扇风的动作,拿帽子挡住脸,手撑在密密麻麻凸起来的小石块上,尹昉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黄景瑜堵住了嘴,舌尖顶着一颗糖压进尹昉的口腔。

身后人群的吵闹是纯白色的噪音,再然后振着翅膀飞起来变成一只只的白鸽从两人的头顶上飞过去。从接触的那一寸皮肤开始变得透明,血管维持运作,脸先红了起来。

小黄帽下的黄景瑜笑得和饭店外面的服务员一样,脸上一半暗的一半明亮。

舌面上的味蕾迅速工作起来,解析糖的口味,各种小分子在口腔里运动着,告诉尹昉的大脑,是甜的。

“嗯?”黄景瑜像是在给两个人遮阳一样,从喉管里压着声音,带着一点忐忑和急切,他像一股来势凶猛的潮水,干瘪的皮肤又重新鲜活起来。

尹昉咽了咽口水,嗓子比撒哈拉还要干。


“你的味道。”


 

旅途的最后结束在纯白的卡萨布兰卡。

清真寺外的许愿池底,密密麻麻的各国硬币,每一枚都是一个愿望。

难以启齿的,无法开口的隐秘的心思都留在了这里,所欲何所求都只有模糊的轮廓,只能靠天生的敏锐嗅到那些蠢蠢欲动的迷幻。

许多文字在心里密密麻麻地被生产,却来不及被输送出去。

那些纯白的,停顿的,不大不小的,独立的原因。

“拍张照吧?”黄景瑜说。

距离晚上的飞机也就没几个小时。

尹昉掏出相机想给他拍照,却被黄景瑜按下来。

“我是说我俩拍张照。”黄景瑜搂住他的胳膊,看了看身后配色像薄荷糖一样高高耸着的庙宇,“一起。”

 

飞机轰鸣着从机场起飞,夜色里的城市仍然是一条纯白色的细线,飞快地穿过针尖绕城白色任性的痂茧,包裹住人的躯体。

也是在回了家的很多个普通的早晨过去之后,微博上的特殊关注有了动静。

黄景瑜刷着牙齿,白色泡沫从嘴角溢出。

他看见尹昉的微博更新了一组图片,按照各自的色系排列。

评论里有人说:PO主这回居然不是一个人去了~祝99~

黄景瑜在每张图片里都发现了他的痕迹。

皮革手串绕起手指,蓝色墙壁前的白色T恤,在海边遥望西班牙时逆着光的背影,夜晚撒哈拉胸膛上方的星河。

不知所云地继续往下翻,有人发了一张截图,来自好几年前尹昉的微博。

“我向来习惯独自旅行。要是哪天我和一个人一起走在摩洛哥的街头,那么他一定就是我的爱人。”

黄景瑜来不及吐掉口里的泡沫,等着它渐渐被口水融化,渐渐变辣。

他给尹昉发去私信。

尹昉在一堆还没印过照片的纯白相片纸里收到黄景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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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昉。

嗯?

               等我毕业以后,一起再去一次摩洛哥吧。

 

黄景瑜在纯白色的界面前焦急地等待着回复,终于看见前面冒出了“已读”两个浅灰色的字。


“好。”


黄景瑜来不及欣喜,先一步确认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被人认清。

              你知道我是谁吧?

东北炖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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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纯白是最最包容的一种颜色。

于是,黄色的菲斯、蓝色的舍夫沙万、褐色的撒哈拉和红色的摩洛哥最后在人生的调色盘里都变成了纯白的卡萨布兰卡。

这段旅途的起点和终点。爱情又薄又软弱,是一片独自活不下去的芝士,两人靠得很近,像能明白对方心里空洞的面包。

他最后投进许愿池里的硬币,被气泡托起来,飘过蓝色的海岸线,落在纯白色的相片纸上变成一张张轮廓没有那么立体的画面。

然后被人悬挂在纯白的墙壁上。

桌面还咕噜噜地滚着一颗白色的怪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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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我胡编乱造的,都是假的,写得很烂


其实就是想让小黄好好读完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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