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十二点的钟声被敲响。
正在进食的乌鸦被惊了一下,扑腾着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落下。
一具尸体逐渐冰冷下去,一颗眼球因为体内的化学反应被推出了眼眶,裹着泥土落在一边被乌鸦衔在嘴里。
她的心脏被取走,胸口左边只留下一个血洞,是乌鸦们早餐的来源。
太阳依旧沉没在地平线以下。
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她的发间还缀着一朵带露水的玫瑰花,红得晃眼。
这是小镇上发现的第四具被挖了心脏的尸体。
全是女孩,而且她们的发间都有一朵玫瑰花。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大家人心惶惶,过几天就是村里举办的舞会了,这下可怎么办。
村长安慰大家,舞会一定如期举办,这案子呢也肯定是要破的。
四位少女的尸体被发现的地点都不一样。
一具在树林里,一具在水面上,一具被绑在风车上,一具被扔在谷仓里。
凶手也不碰别处,只带走她们的心脏,留下一朵玫瑰花,他好像钟爱红色。
警官仔细检查四周的痕迹,却发现没有任何收获,抬头看阴沉的天空,乌鸦在头顶盘旋。
这个案子很棘手啊。
今天就是舞会了。
从晚上十点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是村民们一年一度的狂欢日。
姐姐们正在商量穿什么裙子配什么首饰,她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她不想去,换个话说吧,她也不能去。
因为漂亮的裙子只有两条,姐姐一人一条,没有她的份。
路过她的时候还要挖苦一番:“啧啧,你这破草帽还带着呢,不知道现在流行宽檐帽吗?”
她打理着自己的花没有抬头。
十点,音乐从村里的礼堂热热闹闹地飘进每个人的耳朵。
大家都出发去礼堂了。
今晚的风很大,掀起了女孩们的裙摆,伸出手害羞地挡住,反而引来身边无数不怀好意的口哨声。
欲望、音乐、情爱。
是不可分割的。
过了一会下起了雨,然后雨点逐渐变大,打得花圃里的花都摇摇晃晃站不住脚。
她耐心地等着雨停下来。
家里就她一个人,老鼠路过地板发出的嘎吱声都清晰可闻。
雨停了。
她拿着小铁锹出门。
把耷拉下头的花们都扶起来,再用铁锹铲点湿润的泥土盖好。
她喜欢花,也喜欢种花。
“铛——”
午夜十二点。
礼堂的人们被酒精麻痹,肌肤相触,理智便不复存在。
她被惊了一下站起身来。
路灯昏暗,树木像鬼影,在风中摇晃。
她想起村里最近发生的一些杀人案,想着赶紧弄完然后回屋睡觉。
抬起头,路的尽头站了个人。
不对,大家应该都去礼堂了,怎么会有人?
她的手开始有点发抖。
“你好。”那个人说话了。
戴着面具,身影细长,听起来是个男的。
她在心里总结到。
“你好。”她也回了一句。
“你在干什么?”
“……整理花圃。”
“你也喜欢花?”那个人渐渐走近,黑影覆盖在她身上。
她发现自己的上下牙都在颤抖,撞在一块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立刻咬紧了牙关。
“嗯。”只用喉咙来说话。
她还想记住这个奇怪的人身上的所有特点,或许这就是警官在找的那位凶手呢?
但她怎么敢抬头打量对方,那可是个残忍的杀人魔。
她能发觉面具下的人轻笑了一声。
她说:“晚安。”
然后逼着自己转动身体离开。
刚走几步,背后就刮起一阵风,面前出现了一双鞋,那个人竟然凭空移动到了她的眼前!
他打了个响指,指间出现一朵玫瑰花。
递给她。
她抖着手来接住,都不敢说话。
对方从她的手上拿起那朵花,把它插在她的帽檐。
然后绅士般地弯下腰,朝她伸出手。
“这位女士,是否有幸能请你跳一支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