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顺X李懂】空集（一）
--都是自己的胡乱设定
--以七年为一个时间段
--李懂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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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李懂9岁。
他被妈妈牵着手到了乡下外婆家，从城里的生活中脱离出来，一切都放慢了节奏。
也是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他。
外婆对他很好，他正准备往桌子上摆筷子的时候，眼角撇到一抹红色。一个男孩穿着红色的短袖T恤正斜眼看着她。外婆走过来，白瓷碗搁在矮凳上，然后对着门口的男孩招了招手。
男孩走进来，挑了一个他身边的位子坐下。“对了，这是隔壁家的顾顺。”外婆摸摸他的头顶，“他比你大两岁，要叫哥哥呀。”
他看着男孩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你好。”
说“你好”只要一秒，而说“再见”要一生。
而九岁的李懂的人生词典中还未曾出现过离别的字眼。
他在乡下的太阳中起床，揉揉眼睛，外婆在楼下喊他吃中饭，他才磨磨蹭蹭地穿好鞋子走下楼，又看见那个叫顾顺的男孩坐在桌子边玩着手中的汽车模型。
“起的这么晚你是猪吗？”
记忆中那个夏天男孩对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像生了根般的拔也拔不走。
李懂走过某个人家的围墙想去买点零食，攥着外婆给的钱，快要走过去了，眼里又瞥过一抹红色。他抬起头，那天太阳很毒，晕眩地让人睁不开眼。他看见男孩晃着腿坐在围墙上，瘦瘦的身体摇摇欲坠的样子。
“喂”他在底下喊顾顺，“你在做什么，很危险的，快点下来！”
顾顺低头看了他一眼，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然后伸出一只手去够身前的那棵树。“喂。。”他担心地看着男孩的动作，默默攥紧了手中的纸币，出了一层汗。
然后头上就被砸了一下，他摸摸头顶，又抬头看男孩。男孩指指地上，他一看是桑葚。紫红色的亮晶晶的新鲜的果子。哗啦啦得又被砸了好多下。“白痴吗，还不快点接住。”李懂连忙拿起自己的T恤下摆接了满满一兜的桑葚。白色的衣物也渐渐被染成了紫色。然后他听见有人推门走出来的声音，男孩在上面转了个身，从围墙上翻身跳了下来。抓着他的胳膊，“快跑。”
他跑的比学校里的所有男生都要快。跑到最后，桑葚也跳了一地，衣服里只剩下几颗可怜的果子在上面打滚。手上攥紧的纸币早就不知所踪。男孩拿起一颗在河里洗了洗，给他：“这个很好吃的，你们城里人不常吃吧。”雪白的牙齿，连带着眼睛也弯了起来。
那年美好的小小少年的容颜。
果然是很好吃的，他们在河边坐下来，打了水漂，还卷起裤腿踩着石头过了一条小河，数着男孩爬了几棵树，回来的时候牵着手过了一座桥。
李懂笑得很开心，比从爸爸妈妈那里收到一个新的机器人还要开心。笑声一直飘过了围墙，穿过树叶，惊醒了正在午睡的那只狗。
被桑葚染色的T恤在外婆手里搓洗了几次还留着浅浅的紫色，李懂还是很喜欢穿，这是出自大自然的扎染。也是顾顺送给他的小小礼物。
早上睁开眼就看到男孩捏着她的鼻子骂他猪快起床啊啊啊啊啊！
河流清澈，水声潺潺。桥头站着许多赤裸身体的小男孩们，正跃跃欲试地往河里蹿去。顾顺撩开衣服下摆，一下就脱了上衣，他站在桥头的石墩上，晃眼的日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李懂说：“小心啊！”抬脚，身体腾空，扎进水里，光滑的脊背拨开水面，像一条鱼。
“你也来啊！”顾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招呼他，李懂心想我才不来呢，外婆知道肯定要骂我的。坐在桥头上，远方的渔船正在收网，下面是一群调皮的男孩们扑腾着玩水，岸上的女孩们看着他们笑。
顾顺总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李懂也以为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暑假到了尾声，夏天也要走到尽头。
爸爸的黑色汽车开到村庄里，把他从哪个小小村庄带回了城市。
但他的心却留给了村庄里的那条河。
古人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一本本书叠高，李懂的脊背也不断拔高。
他读完了小学，升入了初中。
节日时候回到外婆家，问外婆那个男孩在哪里，在饭桌上的时候眼睛定在门口。李懂觉得回来就一定能见到他。
外婆告诉她说，男孩搬家了，也搬到了城市。
可城市很大，也分很多区，他听爸爸妈妈说起过。想要在城市找到一个人太难了。
李懂咬着筷子想会不会在城市里的某条街道上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他，手心摊开是一只形状诡异的甲虫吓他一跳。
李懂16岁。
李懂很如愿地进入了市里最好的高中，爸爸妈妈很开心地请了许多亲戚在酒店摆了宴席。
外婆偷偷告诉他：“顾顺好像也是跟你一所高中哦。”
李懂攥着可乐罐的手被冻得冰凉。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顾顺还会记得他么？曾经的跟屁虫，那个不肯从桥头跳下河的小孩，太不起眼了。
数学课上，老师讲到空集的概念。
空集是指不含任何元素的集合，可以将集合想象成一个装有元素的袋子，而空集的袋子是空的，但袋子本身确实是存在的。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空集的符号，画一个圆圈，再用一条斜线穿过。
李懂在笔记本上记下来，黑色的水笔画成圆圈，却又停下来。
很像他和顾顺，两个圆圈，不再会有交集。
他初一，顾顺应该在初三，隔着一栋楼，或许见面也是件很难的事了。
这天，李懂睡晚了，醒来已经距离早自修开始没多少时间。
匆忙赶往学校，却发现自己忘戴校徽了。
就读的高中校规很严，要求学生必须戴着校徽，校门口会有风纪委员检查。这回要被记上名了，李懂垂头丧气，低着头快速走去，生怕被看出来
“同学，停一下。”
李懂不敢抬头，只能在心里疯狂叹气。
“你的校徽呢？”
李懂抬起头。
那天天气很好，如林升笔下的临安：“暖风熏得游人醉”
面前的少年长高了，曾经稚嫩的脸庞也充满了阳光的少年气，白色的校服衬衫却在他身上显得很好看。是顾顺。
李懂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地跳，不知道是因为要被记名了还是因为时隔七年再次见到顾顺。
“...忘戴了。”
“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还有班级。”顾顺递给他一支笔，李懂接过来老老实实地写下。
“李懂，一年级六班。”顾顺慢慢念出来。
李懂点头，一边又想：他果然不记得我了，不过也是当然的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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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导师终于告诉我开题报告不用改了，哈皮地来写一篇。
之后应该是开题答辩完了以后更新。
写两个少年的故事，想写的好看一点，也想让他们走得慢一点。
人生很长，什么都会来得及。
其实顾顺没忘记李懂啦哈哈哈他在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