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搭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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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原作继续写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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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半年有个实习周，放大半个月的假。
大家都心有灵犀地整了行李回家歇着，说是实习周，但真正去实习的人也没几个，大多数是随便找个地方盖章了事。
李懂在家里躺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被老妈嫌了。
“天天在家瘫着，也不和朋友一块出去走走。”
“哦。”李懂从罐头里舀出黄桃。
能走去哪儿呢。
现在大学生的课外活动，喝酒、打游戏、唱K、吃饭、聊天打屁。
没什么兴致。
李懂刷着微博，看到关注的博主做的旅游攻略。
“洗涤心灵的圣地：西藏。”
啊，洗涤心灵啊，听起来挺不错的哦。
查了查机票，最近是淡季，来回机票也还算便宜。
“什么？你一个人去？”老妈很不放心，“这么远，太危险了。”
老爸说：“让孩子锻炼锻炼也挺好的。”
争执不下，李懂听得头都痛了。
“放心吧，每天都给你们电话。”
飞机从停机坪上加速，起飞。
耳鸣，嚼口香糖。
到了拉萨的时候，气温下降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李懂穿着件不算薄的羽绒服也有点打着晃。
打了辆车，订的酒店离机场有点远。
酒店门口停着几辆旅游团的大巴车，正在一箱箱地往下卸行李。
入住。
李懂立刻开了暖气，然后打开行李箱掏出洗漱用品，拐进淋浴间。
不知道是不是高原地区，水温上升得都有点慢。
离得很远，用脚趾试着温度，差不多的时候才把身子放到淋浴头下面冲着。
明儿去哪呢，没什么头绪。
李懂是个很懒得做功课的人，等会看看那个博主的吧。
真的是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热风吹在头发上，昏昏欲睡。
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李懂看了几眼，布达拉宫、大昭寺、八廓街、什么什么措.......
有点头痛。
在旅行的时候生病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李懂打算明天早点起来问问酒店前台。
睡吧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阳光照进窗户，才发现昨天窗帘都忘拉了。
一看手机，八点多。
定了个鸟用都没有的闹钟。
下楼退房，酒店大厅有点吵闹。
“他们是旅行团的么？”李懂问前台小姐。
“啊，是散客团吧，估计在拼车呢。”
“谢谢啊。”
李懂去酒店里的小便利店买了面包啃着，再喝一口牛奶。
奶味还挺重的。
走过去拉住一个人问问：“您好，你们这是要拼车么？”
“是啊。”
“去哪儿啊？”
“还能去哪啊，就是有名的那些地方呗，布达拉宫大昭寺啥的。”
“哦哦。”李懂拉拉自己的背包带，“找谁交钱？”
那人一指。
李懂走过去：“这里交钱是么？”
顺利拼了车，虽然不是旅行团的那种豪华大巴，也好歹不用步行了吧。
大家打包小包地挤在一起，空气不流通。
李懂快被挤吐了。
一路颠簸着，马路前面终于露出了一些旅游景点的样子。
白墙，红顶。
司机说：“大家看前边儿啊，就是布达拉宫了。”
纷纷不打瞌睡了，撩起帘子往外瞧。
隔壁的一个大姐伸着手挤到窗边拍照，胸都挤到李懂的身上了。
没有退路，李懂只好拼命往后仰着身子，腰快抽筋。
下车步行。
据说里面是不准拍照的，李懂站在外边，举着微单拍了几张。
天气不错，布达拉宫看起来特漂亮，红、白、蓝、黑，色调都特和谐，都不需要滤镜了。
高原紫外线厉害得很。
李懂没戴帽子，不一会儿就受不了，躲进一家店的屋檐下站着。
店里在卖丝巾什么的，许多阿姨在买，色彩看着很鲜艳。
遮着脸，可以防晒。
李懂犹豫了一下，拿一条蓝色的大丝巾：“多少钱？”
店家比了个二，李懂想了想，掏钱了，顺便还买了顶帽子。
裹上，露着一双眼睛。
对着手机屏幕照照，妈的，只能看见自己的指纹。
估计挺傻逼的。
打算蹭旅游团导游的讲解。
默默跟在后面。
被人拍了拍肩膀，李懂转头去看。
“你是这旅游团的？”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看起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
“不是。”
“我就说。”那男生笑起来，“夕阳红旅行团里咋还有个小伙子。”
导游喊着：“大家自由活动一小时，一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大家散开。
没有讲解可蹭了，虽然刚刚也没听见啥。
“你一个人来的？”男生问。
“啊。”李懂点头，“你也是？”
“嗯。”男生拧开水瓶喝一口，李懂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口渴了。
“搭个伙儿？反正我也得在这儿待几天。”男生说。
李懂习惯做个冷酷的独行侠，呃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水哪买的？”
男生一愣，然后转身用手一点：“那儿，五元一瓶。”
李懂走过去，买了瓶水捏在手里才有点安全感。
男生也跟在他身后，溜进店买了根碎碎冰。
李懂今天穿多了，被昨天的气温吓怕了，多套了件衣服，这会儿有点出汗。
折断，男生递给他：“吃么？”
李懂有点犹豫。
男生皱着眉，估计是嫌他太磨叽，食指把李懂脸上的丝巾扒拉下来，把碎碎冰塞进他的嘴里。
李懂一惊，用手接住。
“不吃就扔了吧。”
李懂说：“谢了。”
男生咬了一口：“认识下？我叫顾顺。”
“李懂。”
“真不搭伙？”
“不了吧......”
“哦。”
对面有个很有名的景点，据说人民币50元上的布达拉宫就是站在那里拍的。
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发现台子上有许多人举着钞票在拍照。
李懂也凑热闹。
把50元折一般，对上远处的布达拉宫。
一心不能两用，总是拍不太完美。
顾顺瞧瞧他，过去举着他的手。
不抖了。
“拍吧。”
按下快门，还真不错。
快到中午吃饭时间，李懂早上就匆匆地吃了块面包和一瓶牛奶，这会儿有点饿得慌。
晃荡到附近的小吃街，到处都是羊奶酪的香味儿。
李懂还是礼貌地邀请了一下：“一起吃么？”
顾顺点头：“行啊。”
自来熟啊这人。
点了份牛肉汤，炒饭，锡纸羊肉，甚至还有披萨。
一看，全是肉，颜色都大同小异。
不过，别说，味道是真的不错。
“你试试这个，特好吃。”顾顺推荐道。
李懂夹一筷子：“确实。”
“是吧。”顾顺笑起来。
李懂也对着他笑笑。
吃完饭，李懂说：“那，我去随便逛逛？”
“哦。”顾顺点头，“那我走那边儿了。”
“再见。”
“再见。”
旅行中的邂逅本来靠的就是缘分，虽然拉萨很小，但估计再见的机遇也是挺小的吧。
淹没在人群里的那几万分之一。
李懂买了几幅好看的挂画，估计老妈会喜欢，还有点异域风情的手链儿，寻思着可以送三大姑八大姨啥的。
晚上住哪儿啊？
李懂突然愣了。
没有做功课，就没有选好地方住，想着是淡季，估计人应该不会很多吧.....
但还是不能碰运气，说不好就要流落街头。
等会晚上没打电话过去，老妈估计要报警。
李懂赶紧问了一下附近的青年旅社，酒店虽然舒心但是还是略贵，钱得省着花。
还好，离这儿不远的就有一家。
快走过去，一溜的小吃街，地上都挂了油，差点滑死。
傍晚了，散客很多。
李懂赶紧问老板：“这儿单间还有么？”
“单间啊，我看看。”老板捣鼓了一下电脑，“就一个双人间了，不过就一个小伙子住着，你要不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加一个人？”
天黑了，高原的昼夜温差很大，李懂也懒得再跑别地儿了，反正这会儿的情况都差不多。想着算了吧，反正就一个晚上。
老板给李懂带路，敲门。
门开了。
顾顺拿着他的单反，靠在门边：“你好啊。”
李懂叹了口气。
“你俩认识啊？”老板看看俩人，“那就好办了。”
老板忙着去前台了。
“早让你跟我搭个伴儿了，还不乐意。”顾顺擦着相机，“这不又碰上了？”
缘，妙不可言。
“再见”这词儿可不敢胡说。
李懂还是住进去了。
“你洗澡啊？”顾顺看着他拿着衣服进浴室。
“嗯......”
顾顺瞥一眼：“哦。”
这儿的厕所也不知道为啥要设计成磨砂玻璃的，洗澡的时候，身体曲线模模糊糊地映出一个影子，给人无限想象的空间。
水下来，打在玻璃上的那一块看得更清楚一点。
带着点暧昧的气氛。
顾顺叹了口气，只怪自己的视线范围太大，打开电视调着台，瞎几把看。
李懂洗完澡只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以为是水土不服。
早早地就躺上了床。
“明天去哪儿啊？”顾顺问。
“不知道......”李懂回答。
“啊？”顾顺诧异地看着他，“你不会没做功课吧？”
李懂有气无力地点着头，得撑着，不然头可能会从脖子上掉下来，在地上滚一圈。
“那，明天一块儿啊？我打算租个车，俩人也能便宜点？”顾顺说。
李东懒得思考了：“好。”
半夜，李懂起了高反。
头痛，恶心，想吐，还喘不上气儿。
像被拉进抢救室的病人一样，胸口拉起了风箱。
想要吐，但胃液只到了喉咙就再也没了下文。
李懂挣扎着按开了灯。
“咋了，半夜撒尿啊？”顾顺问。
李懂不知道要先说水还是氧，虽然这俩他现在都挺需要的。
只好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我要......”
“啊，要什么？”顾顺翻起身来，“我可不是那啥啊。”
“我他妈......高反了！”李懂猛地一拍床，差点把胃里的东西给拍出来。
顾顺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小的吸氧罐，拿过去给李懂。
李懂直接拽着顾顺的手腕猛吸几口，然后再慢慢吐出来。
来回几次，手指都抓地泛了白。
顾顺的手腕上还留下了几个红红的指痕。
“顺过气了？”顾顺问。
“......有水么。”
顾顺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嘴里总算酸碱平衡了，李懂靠回到床背上：“谢谢啊。”
顾顺坐在自己床边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能吸的嘛。”
李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吐你身上？”
“别。”顾顺挥着手，把床上的东西整了整，“那你明天还能上路么？”
“上！”李懂吼一声。
“你......”顾顺犹豫地看他一眼，“别是缺氧变脑瘫了吧。”
第二天，顾顺问了问李懂的情况，决定还是上路吧。
问老板哪儿能租车，租了辆挺酷的SUV。
李懂问：“你开车行么。”
“行不行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顾顺转着车钥匙，“上车啊？”
去往羊湖的路上要限速，一路停停开开，顾顺觉得自己要抑郁了。
“我靠，还不如骑自行车呢。”顾顺皱眉骂一句。
“那我开，你去骑吧。”李懂说。
“想得美。”
半路上李懂又犯了困，拉下挡光板睡觉。
不知道啥时候，被顾顺拍醒。
“诶，李懂，你看窗外。”
李懂模模糊糊地睁开眼，转头看窗外。
一只大狗跟他眼对眼。
“我操！”李懂身体弹起来，又被安全带勒回去，“什么玩意儿？？”
“藏獒。”顾顺憋着笑，“要合影么？”
“合你大爷！”李懂彻底不困了，心扑通直跳。
顾顺转头继续开车：“你看窗外啊。”
“看你爹，不看。”李懂闭着眼。
顾顺伸出右手，硬是把李懂的头扭过去：“看啊。”
一片蔚蓝色的湖，卧在一圈山的中间，细碎地闪着光。
就像是童话里才能看到的那种被施了魔法的湖。
下了车，李懂下去拍照。
“咋不披你那丝巾了？”顾顺问。
“懒。”李懂继续按着快门，低头遮着阳光看照片。
头上被人安了顶帽子。
“干嘛？”
“还是给你戴着吧少爷。”顾顺低头看他，“等会儿被晒晕过去。”
“操。”
有新人在拍婚纱照。
“这儿拍照都不用修图吧。”顾顺问。
“啊，大概吧。”李懂点头，“颜色太漂亮。”
到湖边，伸手下去，水还是挺凉的，起伏着露出下边的鹅卵石。
像薄荷糖。
湖边的土很软，沾满了鞋底，走楼梯的时候把它蹭掉。
晃荡了一会儿，看那对新人拍完了婚纱照，俩人才上了车。
李懂先拧开水喝起来。
顾顺看了一会：“等会递给我。”
“你没水？”李懂回头看看后座。
“懒得拿。”
李懂抹了抹嘴，把水瓶递过去。
“开车呢，怎么喝？”顾顺啧了一声，把脸凑近李懂。
李懂只好把瓶口对上顾顺的嘴，倒猛了，水流进鼻孔，顾顺狂咳几声。
“手滑了。”
“呵呵。”
今晚住的是民宿，晚饭都是店家自己做的，好吃的一批。
喝了碗甜茶才上楼休息。
明儿又是去个什么湖，纳木错是吧。
李懂躺下的时候顾顺还没睡。
“你睡吧。”顾顺说。
半夜，这回是真的被尿憋醒的。
李懂看到背后传来暗暗的灯光，以为要起床了，拿起手机看，才凌晨三点多。
“你怎么不睡......”李懂问。
“等着你高反送医院。”顾顺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乌鸦嘴？”
“哦。”顾顺点头，“那这会儿是真的被尿憋醒了？”
李懂有点尴尬：“没有！”
又躺回去睡好。
哎，何必呢。
“你睡吧。”李懂闷闷地说，“我没有不舒服。”
听见一声响动，是顾顺把手机放到床头柜的声音，然后房间又变成昏暗。
其实没多久就又起床了，因为那地儿有点远，要早点去。
李懂掀起被子，抢在顾顺前边儿进了厕所。
“我就知道你憋尿呢！”顾顺在外面喊。
“关你屁事！”李懂也喊。
和老板告别，上路。
走公路，很平坦。
还亮着路灯，很昏暗。
李懂抓了两个糕点出来，也不知道是啥。
自己咬着吃。
“我不用吃啊？”顾顺说，“有没有眼力见儿？”
李懂把东西怼到顾顺鼻孔下边：“吃吧。”
顾顺狠狠咬一口。
“你他妈咬到我手指了！”
“关你屁事。”
“......幼稚。”
开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戈壁逐渐变得宽阔起来，绵延到很远的地方，世界一片褐色。
太阳露出了一点光，橘红橘红的。
路上的车不多，前边就是纳木措。
戈壁上的一颗珍珠。
顾顺打着方向灯，慢慢把车听到一边。
“干嘛？”李懂问。
顾顺甩上车门：“看日出啊。”
李懂也跟着下车，现在的阳光还没落下来，风呼呼响，齁冷。
李懂把拉链拉到下巴下边儿。
顾顺摸出一根烟，拢着火机点着。
“来一根么？”顾顺问。
李懂点点头。
掏出另一根，李懂接过来，夹在手指上。
“行家啊。”顾顺调侃道。
李懂无语地看他一眼。
“你高中刚毕业？”顾顺问。
“？？”李懂看着他，“老子都大三了。”
“啊，看不出来啊。”顾顺说。
太阳开始上升，戈壁远端的橘红逐渐扩大，映着湖面。
顾顺又点着火机，火舌也是橘色的。
李懂把烟凑过去。
顾顺问：“你单身？”
风太大，李懂的帽子遮住耳朵，没太听清。
“你说啥？”
顾顺笑笑，把声音提高：“你单身啊？”
李懂一愣：“关你屁事。”
烟点着了。
顾顺把李懂的帽子摘下来，风呼呼灌进耳朵，连带着顾顺的那句话也灌进去。
“我也单身啊。”顾顺说，“要不以后咱俩都搭着伙吧。”
太阳在远处终于完全升起来。
李懂看着他，呆呆的，侧脸被太阳映红，像是脸红了。
顾顺又把他的帽子拉上，挡住眼睛。
然后很快俯身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
“啪。”
是烟灰掉在手指上的声音。
有时候，“再见”真的不可以乱说。
一见，就得把自己这辈子都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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