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杏鲍菇

我给你自由。

【杰宝】命硬 续

前文


“人逃了?”

“逃了。”

话音刚落,王柳羿的腹部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闷哼一声,刚垂了一点头就被人抓着头发被迫仰起脸来。

没吃饭,胃壁混着胃酸绞得很紧,一阵阵的抽疼从腹部泛上来让他有点想吐。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么?”

王柳羿把涌到嗓子眼的怪味硬生生地咽回去:“......心慈手软。”

“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没想到也是一样的货色。”那人转过身去,“再有下次,结果你知道的。”

这回来的是他的上线,戴了一顶黑色宽檐帽背光站着,王柳羿看不清他的脸。

“是。”

王柳羿恭恭敬敬地看着人上车离开,阿ken在一边站着没有说话。

他抖着手掏出口罩来戴上,关上车门,慢慢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查看伤口,所幸下手的人不狠,也没有戴什么装备,带着点警告威胁的意味。

腹部蜿蜒着很大一块的淤青,王柳羿本来就瘦,皮肤下面一层毛细血管被打破,渗出蛛网似的紫色液体,一圈圈地扩散出去变成青色和浅棕。

轻轻地碰了碰那块皮肤,像一个小小的风暴眼把身体抽成真空。

这时天已经黑了,阿ken驱车开回别墅,从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棒递给王柳羿。

王柳羿看了一眼接过来扯着嘴角笑笑:“谢谢。”

阿ken在反光镜里看到他的表情,又很快地看向挡风玻璃。

王柳羿拆了包装,天气太热,又在阿ken的口袋里捂了半天,外层的巧克力壳早就化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王柳羿咬了一口,巧克力沾在嘴唇上,他又用舌头慢慢舔掉,转头看到窗外的月亮。

“不觉得折磨一个人会更有趣吗?”

左手按着右手虎口还没有结痂的伤疤,痕迹深深地锲进皮肉。

王柳羿仔细想了想,过去几年里,喻文波都没有留给他什么东西,就把这排牙齿印当成是礼物也挺好。

 

半夜的时候王柳羿捂着脑袋在床上翻了个身,睡不着起来接了杯水喝光,没穿拖鞋光脚在地板上走了几步之后坐在床边。

头有点痛,关节也有点痛,所以他努力让自己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有一年的国庆表演,各个部门都出了好些个花里胡哨的表演。

王柳羿那时候刚进队没多久,算是新鲜血液,自然就成为了表演节目的主力军。

虽然这些节目到最后都是自己人看了图一乐,但还是卯足了劲要别出新意。

“那些唱歌啊诗朗诵什么的都弱爆了!”

“那讲相声?”

“讲相声得现想剧本,咱们有那本事吗?”

“要我说,要不就演演话剧,剧本么有好多都是现成的,选一选就行。”

于是在白纸上唰唰写下用来抽签,什么《白雪公主》啦,《青蛙王子》啦,都是再耳熟能详不过的童话故事。

王柳羿被人推举着到中间抓阄,慢慢展开念出故事的名字:“<睡美人>......”

接下来大家又吵吵闹闹地开始选角,王子么自然要选个帅哥,不然这童话故事直接变小品了。

“要说起咱们队里的帅哥,还能有谁啊?”

大家都转过头看瘫在电脑椅里,脸上蒙了一本书睡觉的人。

过去推了一把:“喂,喻文波,我看这角色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必须得接啊。”

喻文波懒洋洋地把书从脸上拿下来,食指扣着书脊在那人肩上一拍:“接你妈。”

王柳羿的角色是一个士兵,算是群众演员,只要跟着大家的路线走就行。

公主的角色选的一位性格开朗的女生,和喻文波对手戏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笑场,“导演”喊卡喊得嘴疼,只好过去问:“您能不能矜持点儿?”

喻文波挥着手:“不行,我和这女同志真演不了。”

“凑合一下凑合一下。”

女生瞪起眼:“什么叫凑合!”

“导演”捂着被锤了一拳的胸口:“哎哟,这算不算工伤?”

喻文波走到一边喝了口水,看到王柳羿正盘腿撑着下巴坐在一边听别人聊天,被人问到的时候就答一嘴,多数时候都很安静,安静得让喻文波看着心烦。

“你们还挺闲?”

喻文波一走过去那些人就起哄,说着什么王子殿下你来了之类的调侃语句,喻文波皱了皱眉让他们赶紧滚,王柳羿往边上挪了挪屁股给他让出个位子来,喻文波心想着这小子还挺上道,于是理所当然地拍拍屁股坐了下来。

“你俩对戏对得怎么样了?”

“不就一场亲嘴的戏,还他妈是借位的。”

喻文波骂他:“你他妈给我演个试试看?”

于是那人还真大言不惭地拉着旁边一哥们演戏来,捧着脸觉着嘴别提有多腻歪了,把一圈人都逗笑。

“我看你挺行。”喻文波说,“那你来演。”

“我这形象,别被人扔鸡蛋就不错了。”那人看了一圈,摸摸下巴,“我看也就小王合适,瘦瘦高高人又白净。”

王柳羿听了只觉得他在开玩笑,赶紧摆手:“我僵硬得要死,演不来这种。”

喻文波看着他:“这不刚好?反正你也就躺在上面又不用做什么表情。”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下来,王柳羿转着僵硬的脖子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就他妈你了。”喻文波拎起他的脖子后的衣领,大老远地喊了一声导演。

 

王柳羿躺在道具床上跟他妈等待解剖的尸体似的。

喻文波撑着脑袋看他:“行,就这样挺好。”

导演看着他俩:“真的行吗?”

前公主推了他一把:“我觉得可以,说不定大家更乐意看这种,到时候拿了奖金记得分一下哈。”

王柳羿眯着一只眼看他,等到喻文波低头的时候又赶紧闭上装死。

等到喻文波真的弯下腰,王柳羿的手抓住床单攥得很紧,嘴也抿着,心里根据身体的温度判断着距离的远近,喻文波突然朝他吹了口气。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眼睫毛这么长呢?”他说。

台词里有这句吗?

王柳羿赶紧睁开眼看他。

距离真的很近,喻文波的嘴唇离他的笔尖就一个指关节的距离,手撑在脸颊两侧,偏一偏脑袋,在观众席看来就是一个接吻的姿势。

导演喊卡:“笑场是不笑了,怎么还自己往上加台词呢?重来重来!”

王柳羿刚从一个士兵转到公主的身份,那天在床上NG了无数次,每次以为真的要亲上了喻文波手一撑又拉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好像对这种暧昧的气氛把握得得心应手。

反正王柳羿那天出了好多汗,手心,背脊,额头。

还有裤dang里。

虽然王柳羿拒绝了很多次,导演充当传声筒的角色来来回回才确定,喻文波说要是他不演了那自己也不演了,本着团队合作的精神,王柳羿只好苦着脸答应下来。

正式彩排的那天要带全妆,那条裙子一看就是公主的,上边全是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蝴蝶结和一颗颗缀上去的小珍珠。

平时都没机会化妆,这会儿女同志们纷纷掏出自己的化妆品来围着王柳羿转圈,一个觉得这闪片更好看,一个觉得这口红衬肤色,反正吵吵嚷嚷得让王柳羿有点不知所措。

等到都布置完毕,灯光打下来,王柳羿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躺到床上去。

喻文波穿着一身戏服,上身的马甲衬得他腿很长。

他也不急着演,先用手指拨拉了一下黏在王柳羿嘴唇上的假发:“谁给你化的妆?”

王柳羿磕磕巴巴地回答:“女,女同事们。”

“哦。”喻文波点点头,“你把眼睛闭上吧。”

王柳羿听话地闭了眼,喻文波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眼皮,俯下身凑到耳边。

“公主,我可以吻你吗?”

王柳羿直接羞红了半边的脸,靠近喻文波那边的身子都开始发烫。

他怎么,怎么又自己擅自改台词啊!

自己明明演的是睡美人,怎么可能接他的话呢?

导演喊了卡:“怎么这么久了台词还是没记住啊,重来重来!”

喻文波无所谓地说:“有点紧张。”

导演一脸的你在放屁:“一会儿正式表演的时候别出岔子了啊。”

 

王柳羿晃着手里的冰水笑了一声。

那次正式演出,喻文波的后脑勺挡住观众的视线,真的把嘴唇贴了上来,那么轻的一下,甚至连口红都没来得及沾上去。

王柳羿睁开眼睛,舞台灯光打在他脸上,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差点忘了接下来的台词。

 

交易的地点定在港口,对方派来的人是提前布下的眼线。

王柳羿摆出一副笑脸跟他握手,手指一动,袖口里藏着的芯片就弹出来准确地贴在对方的掌心。

这魔术的技法他练过很多次,后来再也没有失手过。

晚上海风大,王柳羿把手放进口袋里,碰到硬邦邦的一个角,顺着摸了摸边缘,发现这是这是之前饭局上有人送给他的烟。

还需等待信号,才能确定他们安全离了港。

港口影影绰绰地立着许多不同颜色集装箱,他站在路灯下,问阿ken要了个打火机,抖出一根烟来夹在手指上。

没有点上,就这样夹着。

 

他想起那次演出结束之后大家难得地去聚了一次餐,开了许多瓶酒。

王柳羿不能喝,就看着别人喝高了以后划拳摇色子吹牛逼。

喻文波在一边抽烟,他犹豫着坐在他边上。

“你抽烟?”

喻文波啊了一声:“不喜欢?”

“没有没有。”王柳羿赶紧说,“我以为你不抽。”

确实没怎么见过他抽烟。

“嗯,不怎么抽。”喻文波眯着眼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嘴角慢慢漏出来,拂在肩上。

“去夜跑么?”喻文波突然转头问他。

王柳羿和他提前告辞回到局里,换了身衣服到操场上。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王柳羿最后撑着膝盖在终点线外喘气:“跑不动了......”

喻文波扔给他一瓶水,他没能接住,弯腰接起来想打开,指尖打了几次滑,喻文波干脆抢过来给他打开了。

王柳羿喝了一大半,这才想到要给喻文波留一点。

喻文波手一撑,坐到一边的杆子上:“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亲你?”

王柳羿怔了怔:“那不是不小心碰到的么?”

“我这人最不爱听的就是不小心这三个字。”喻文波说。

王柳羿想起之前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打进喻文波肋骨左下方的那一颗子弹,赶紧站直了身体。

喻文波又跳下来抖了抖衣领,拿走他手上剩了个底的水瓶,仰着脖子喝完最后一滴。

“明天,明天还约夜跑么?”王柳羿问。

喻文波愣了愣,看着他笑笑:“有机会的话。”

那是王柳羿最后一次见到他。

 

身后的集装箱敞了一点门,王柳羿觉得有点奇怪,走过去想看一眼,被一只手一把扯进去。

沉了沉心一个肘击被那人挡住,要继续动手的时候那人却出了声:“别急,是我。”

王柳羿一下就僵住了。

喻文波乘机将他压在纸箱上,这个集装箱里装的是还没有卸完货的猕猴桃,到处都是维生素的香甜气味。

“你......”王柳羿根本没有接到这个消息,急忙去看帽子下的脸,“你找死?”

“不找死。”喻文波捏了捏他冰凉的耳垂,“找你。”

王柳羿压低声音:“你知道他在到处找你吗?”

“知道啊,所以这不是送上门来了。”

王柳羿气得要死,动了动肩膀又被喻文波压下来。

“你瘦了。”

喻文波说。

王柳羿有那么一瞬间想哭。

海上突然燃起一簇烟花,是安全离港的信号。

喻文波把芯片塞进他的裤兜:“这是我这几年收集的信息。”

王柳羿点点头:“你快走。”

 

王柳羿看见远方的车开过来,刚想打开门,发现阿ken不在车上,于是转头问别人。

阿ken后来才到,王柳羿转身上车。

“这是什么?”

阿ken从他的袖口捏下来一个贴纸,那是贴在进口水果上的标志。

王柳羿说:“刚才看一个集装箱门开着觉得奇怪,进去看了眼,可能不小心粘上了。”

阿ken看着他没有说话,转身往反方向走。

过了一会儿,远处出现两道身影,王柳羿的心立刻凉下来。

喻文波坚持自己是在押送的路上逃了出来,楼上狙击手的红外线已经瞄准了他。

王柳羿突然抬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喻文波捂着肚子后退几步,下一秒就是一声枪响,子弹深深没入刚才他站的地方。

王柳羿抬头看了一眼自作主张开枪的狙击手。

“带走。”

 

喻文波被人拷起来关在房间里。

阿ken进来,掏出针管和一小包粉末,王柳羿看了眼粉末的颜色。

“粉红佳人”分为很多个品级,阿ken拿着的为最上品。

它最纯也最迷人,可以让人飘飘欲仙,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之间。

“等等。”王柳羿说。

阿ken转头看他。

“我来。”王柳羿说,“这么极品的‘粉红佳人’我都还没试过,你也够好命的了。”

阿ken问:“你确定?”

“难道你更专业么?”王柳羿问。

阿ken想起他的身份,放下针管默默退了出去。

王柳羿小心翼翼地控制好用量,如果不打,两个人都会被怀疑。

喻文波看着他,抖了抖肩:“来呗。”

王柳羿抬起手,把针狠狠地扎进自己的血管里。

喻文波睁大眼睛:“我操!”

王柳羿咬着嘴唇。

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训练过,他是第一名。

他躺在地上,看见喻文波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绝对不是“粉红佳人”起了作用后的效果。

王柳羿晃了晃脑袋,才想起这种颜色的粉末还有一种,那是一种烈性chun药。

他见过一个因它而死的人,因为不能自wei,血管全都爆裂,脸色涨红,死相可怖。

“你怎么了?说话啊我靠!”

喻文波的活动范围很小,眼睁睁看着王柳羿蜷缩着身子却没有办法。

这里面估计还掺杂了别的货,王柳羿浑身没有力气。

“我完了。”他说。

喻文波伸着腿勾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这里带了带。

“是什么?”喻文波问。

王柳羿咬着牙没说话。

喻文波急了,又问了一句:“什么啊?”

王柳羿艰难地用手肘撑着身体坐起来,慢慢挪到喻文波身前,喻文波赶紧屈起腿撑住他的背。

王柳羿的身体抖了一下:“你别碰我。”

“我他妈不碰你你就摔了!”喻文波急切地去看他的眼睛,“是不是......”

王柳羿攥着衣领喘气,腿间支起鼓鼓囊囊的一个包。

“我帮你弄出来。”喻文波说,“你过来点。”

王柳羿靠在他的肩膀,说话的声音都飘飘忽忽仿佛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你别碰我。”

“我,唉,他妈的手给拷上了。”喻文波偏过头去蹭他滚烫的脸,“乖,你自己来好不好?”

王柳羿低下头用牙齿去咬喻文波的裤链,汗从额头流下来迷了眼睛,含含糊糊地往上看。

“我好想你。”王柳羿说,“这几年,我都在想你。”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那一天你为什么亲我?”

怕不是里面还掺了吐真剂。

喻文波低头看他。

“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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